没等人答应她率先离开了座位。
几乎是在同时,江岩一把踢开椅子拿上周屿的包转身跟了出去,那麻利样丝毫不带犹豫,倒像他以往的作风。
齐悠不明所以,担心周屿的安危想要跟过去看看,但林亦航却在这时将她拦下:“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什么叫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林亦航诧异:“你一点都不知道?”
齐悠一脸茫然,“我该知道吗?”
林亦航摆摆手,又往锅里添了不少蔬菜,趁着菜还没有熟,他将往事尽数说了出来。
“他们俩高中那会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本来约好一块去北方上学但江岩意外受伤,两人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齐悠简直不敢相信,她捂住嘴巴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好半天,她才指着对面两个空位转头地看向林亦航,“所以江岩现在去是……”
林亦航点点头,“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周屿刚出门手腕就被人拉住,江岩没管她是不是愿意拉着她直接去了电梯口。
“江岩,你发什么神经?”周围人多周屿做不来乱发脾气的举动,她不停挣扎的样子却还是惹来旁人频频围观。
此时电梯正好停下,江岩松了手将周屿推进电梯,自己跟着站在她前方。
出了商场江岩才将包递给她,模凌两可说了句:“这个时候你想走,我不会拦着。”
周屿气不过他这么擅自主张的举动,根本没有伸手去接,反而一脸怒气地看向对方:“林亦航难得回来,用得着冲人家发火吗?”
“我难得回来你不也冲我发火?”
江岩的反应让周屿一时间哑口无言。
看着对方像堵人墙一样站在她面前,周屿突然觉得自己如此渺小,好像那些过往根本不值得一提。
良久之后,周屿一把接过包转身就走。
但这时江岩却并没有像刚刚那样语气蛮横,反而有种哀求夹杂其中。
“咱们好好说一说话难道就这么困难吗?”是从未有过的语气。
她记得从前的少年就算道歉也绝不会这般委曲求全,可如今……
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清除她视线里的屏障,她亲眼看到周围的夜景从清晰变得模糊,最后洗刷了整个月色。
她扭过头,瞬间那个极度失落的面孔映入眼帘,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开口问了这七年以来她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这七年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没日没夜的学习努力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熬。”
江岩慢慢走近,最终距离周屿只剩一臂之宽才停下。
那双眸子里满是从前所没有的忧郁,挂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多少有些违和。
“周屿,在国外的每一天我都无比后悔。”
似乎为了掩盖情绪他突然仰起头,好一会儿之后才将目光重新投到对方身上。
江岩:“我一个没有未来可言的人,没有勇气去打扰你。”
江岩指了指受伤的那条腿,“我既恨它让我跟你分开七年,可我又得感谢它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周屿的眼泪早已顺着眼眶一滴一滴往下流着,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她忍着好一会才勉强控制住情绪,哑声问:“如果它真的好不了,是不是代表这辈子你都不会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