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门,入目的是横梁间丝缕垂落的红绦绸缎,绸缎间束有金铃,随着晚风轻拂到室内,发出清脆的响声。
阁楼里头不似外面古朴,陈设繁复,精致典雅,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都体现了工匠的精巧构思。
大厅中央摆放着宽大的高台,高台上方纱幔重重,栏杆上挂着几幅画工精湛的花鸟画。
梨锦不动声色地打量周遭环境,奇花异草不在少数,桌椅布置低调奢华,显然不像开在落霞镇这小小地方的建筑。
面前桌上摆着几瓶不知名的瓶瓶罐罐,鹃娘见了,扬起笑颜介绍:“喜蛛验巧的法子,是我们楼里姑娘自个儿养的蜘蛛,哪只织网织的好,说明今年得巧喽!”
梨锦不答,她耐不住手腕的炙热,左右扫视,偷偷捂住施法暂时掩藏。
“我不喜这些,劳烦娘子换一个。”眉间尽是不耐烦之色,梨锦借着昏暗的光线模糊旁人看自己的眼光。
司徒幕默默跟在她身侧,察觉她的小动作,侧身挡住一丝光亮缝隙,动作无意,让人生不起遐想。
梨锦瞥了眼他的面庞,奈何看不出什么,只好收回视线。
鹃娘未料到她这般直接,脸上闪过几分尴尬,摇着团扇的动作一顿,而后恢复如常,“有,娘子看看这投针验巧如何?”
梨锦顺着鹃娘的视线望去,手腕一翻,几根纤细泛着银光的针尖稳稳落到水面,银针晃了晃,周边人不自禁屏息凝神,下一秒针身恢复平静,才缓缓松气。
瓷白的碗底飘着灰色的浅影,倒影微微抖动,形状有的细长,有的形如棒缒,头胖尾小,没有一根形状小巧精妙。
梨锦没有多大失落,或许说这种民俗本身不大适合她,方才刻意收了力,不然,正常情况,瓷碗此时早已传来清脆声响,裂成碎片,粉末飘扬。
鹃娘眉头狠狠一跳,心知自己这是碰到硬茬了,掏出锦帕轻按拭汗,“娘子别泄气,试试穿针引线如何?”
说到这,她这会才想起跟着进来的另外两个人,忙不停拉人救场,“两人比赛,先穿完者,得巧获胜。”
“我不擅长引线。”梨锦双手交叠,说起糊弄话,眼皮都不抬一下,神色恹恹,显然耐心告急。
话落,她不露声色地暗暗打量从进门起一直沉默的二人,神情呆滞,眼神涣散,男子动作不太流畅地挠了挠头,难为情道:“我们也不太会。”
什么人,分明就是傀儡。
梨锦心底腹诽。
腕侧棠花印记温度隐隐有着上升的趋势,压制的术法只能缓解刺痛,不能根除。
心中无名火忽起,起初就不该来凑这热闹,现下好了,真是吃一蛰吃一蛰。
满月村之后,不长半分记性,轻而易举就着了道。
“灯谜……”
“太复杂。”
鹃娘刚开口,话音未落,便被女娘干脆清甜的声音蓦然打断,喉间一哽,见此隐隐察觉梨锦的不耐。
好不容易将人框进来,怎么可能袖手作罢?
“娘子,屋子收拾好了。”
女娘声音糯软,像泡在蜜罐子里一般,梨锦循声抬头,一眼看到趴在栏杆处梳着双髻的女孩。
光线昏暗模糊了她的面孔,只能依稀看到小巧的下颔,饱满嫣红地唇瓣,可以推断出是名娇艳娴静的女娘。
梨锦欲要探究,鹃娘像见到了救星,眼眸顷刻一亮,双手合十拍掌作响:“除了乞巧,同时也有祈求姻缘。”
担心梨锦继续拒绝,鹃娘又连忙接上下一句,讲述介绍规则:“规则如下,两名女娘到房间内换上同一身衣裳,蒙上面容,如果郎君成功找到心上人,会得到织女娘娘的祝福,反之,找错了……”
鹃娘话语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