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吗?”
祁澈彻底没了动静。
见他不闹腾,祁言便也收回了手,说道:
“回去吧,你的姐姐明日会安安稳稳地回到青梓宫。”
说完还没忘吓唬他两句。
“你这般闹腾,若是把她吵醒了,明日指不定要怎么罚你呢。”
“姐姐才不会罚我。”
祁澈低声反驳道。
祁言不置可否一笑,又看了一眼辜振越,他心领神会,捞起祁澈放到一起来的知秋姑姑身边,
“有劳姑姑送世子回去了。”
知秋姑姑连忙应下,带着祁澈走了。
见他彻底走了,祁言这才看了眼腕子,几道红痕乍现。
祁言瞪了眼辜振越,阴阳怪气道:“你这徒弟,该剪指甲了。”
“我怎么觉得,他这遇到季无虞就犯傻的本事……”辜振越暗示道,“怎么倒是跟你很像?”
“像个屁像!”
辜振越伸长了脖子,往祁言后边看了一眼,嘴里“啧啧”两声,说道:“这可是你的寝殿,摄政王,您今晚睡哪儿啊?”
祁言眯了眯眸子,眼底翻腾着杀意。
“哎哟!您可别这般看着我。”辜振越和不怕死似地接着道,“要不咱挤挤吧,反正……床也有那么大。”
“滚。”
…………
好不容易把辜振越撵走,祁言再走进去房间时,季无虞已经睡着了,她蜷缩着身子,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和以往无数的夜晚一般,仿若置身于海面,不断地起起伏伏,只能在某一瞬间获得短暂的安宁。
可也比以往无数的夜晚要幸运的是,今夜的梦里她抓住了一根浮木,她大口呼吸,任由他拖载着自己去未知的方向。
祁言望着本打算给她盖紧被子,却被她一把抓过的手,微微出神。
季无虞的身子还在抖,祁言忍不住凑近看去,她羽睫微颤,上头仔细瞧来,竟还看得到泪珠悬挂着,而那双好看的眉毛也没有松懈,拧成一团,可怜极了。
祁言心里莫名被刺痛。
他凑得更近了,鼻尖几乎快要碰到季无虞的脸颊,耳边则是她破碎着、连不成完整的一句,
“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祁言抬眸,看到她的眼睛紧闭成一道缝,一切如刀子般的防备,连同那些勾人的秘密都一并藏匿了起来。
这样的季无虞,只有过于苍白的脆弱。
而祁言眼里的季无虞,便是那晚夜里,只身走入雨中,脊梁骨直挺着的背脊。
不要走?
祁言忽而想起方才辜振越调侃自己的话。
“祁临弈,你完蛋了。”辜振越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救个火把自己搭进去了。”
祁言失笑。
他是个极其剔透的人,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早已陷进去,由身到心。
“我只怕我再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