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愣住了。
在方才丘独苏说话之前,季无虞想过无数种可能,什么帮自己先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什么先看看自己写了什么再去和改卷的人交代一声,甚至是帮自己写一份甲等卷这种荒诞的想法她都有设想。
可她万万没想到,丘独苏一直便是就不支持自己。
“我以为上一次……您松口了。”
提起上一次丘独苏就气。
他闻言恶狠狠地扔了“从未”两个字给她。
“这条路远不是你想的这般好走。”丘独苏看着季无虞,说道,“比起踢你出局,我更想你从未来过。”
“所以师父是想……怎么样呢?”
“这份卷子不会再送还给礼部那边了。”丘独苏以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扼杀一切的可能,“至于那位季解元写了什么,就得看我的心情了。”
季无虞心里一阵荒凉。
“师父您怎么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丘独苏皱着眉看着季无虞,说道,“我给过你机会了让你走,可你呢?”
说到这,丘独苏不由得怒意上心头。
“先是把自己送进去了,然后又给自己喂毒,把叶重梅那闹得是天翻地覆,你说你干什么来了?”丘独苏气得直拍桌子,道,“说不让你去科举,你还偏去,你以为这官,就这般好做吗?季无虞你也不小了,能懂点事吗?”
“师父,可再怎么样,你怎么能……”季无虞也气了,说道,“我考不上是我自己的事,你怎么能直接把卷给拿了出来呢?”
还没等丘独苏回话,季无虞又伸手,说道:“还给我。”
“还给你?”丘独苏被季无虞给蠢笑了,说道,“得,也不用折腾了,正合我意。”
季无虞当然知道她若是今日拿走了,就再没回旋的余地了,只能把手背到后边,软声软气地对丘独苏说道:“师父,您以前从来不会反对我任何决定。”
见她服软,丘独苏自然也不好板着张脸,唇角微动,带着劝告的语气道:“别的都可以,唯独这不行。”
“为何?”
“无虞啊,你还真是非得凡事刨根问底求个为何吗?”丘独苏无奈一笑,又问道,“那我问你,你为何要入仕?”
季无虞愣了片刻,只说了两个字,“改变。”
丘独苏对这个答案有些惊讶,挑了挑眉,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我听了我娘的故事,知道她的过去……”
“温美?和你说的吧。”
“是我主动问的。”季无虞说道,“还有裴大人,她们都是很了不起的女孩。”
季无虞鼓起了很大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我心向往之。”
听完季无虞的话,丘独苏几乎微不可察般轻叹了一口气。
“你和你娘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丘独苏苦笑着说道,“她的的确确是位奇女子,是……是你师父我这辈子都敬重的人,至于裴泠沅么,虽说轴了些,但是个好官。”
“师父你也这般觉着吧!”季无虞的眼里满是憧憬,说道,“我想,虽然可能做不到她们那般厉害,但我也想追赶上去。”
“季无虞。”丘独苏唤了她的全名,说道,“可这仅仅只是你一个人的。”
季无虞露出不解的目光。
“你不知道那顶乌纱帽意味着什么。”丘独苏表情严肃地说道,“你方才提到裴泠沅,倒让为师想起了一事,她当时出任监察御史时,曾奉命巡按梁州,当时应该是朝元十六年,好几个州蝗虫肆虐,连年歉收,梁州便是其中之一。”
朝元十六年,那段时间自己应该是在陆府,季无虞在心中想到。
“受灾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