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太多美好的东西总是得而又失,所有的温存也都只在片刻。”祁言自嘲一笑,又歪过去看向季无虞,问道,
“眉妩,你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季无虞听他唤了自己的小字,忽地想起焰火之下,他说的那句“软月勾笑,小眉可爱”。
她的字是祁言取的,那祁言呢?
一瞬间想起来,之前在闲时谈笑间,辜振越曾说过祁言的字是他在北辰之时自命的。
大抵是他这一辈子都纵横在棋局里,时刻在黑白交错中步步为营着。
即使是面对仿佛稳操胜券的局面,也多少有几分生了几分囚徒的意味。
季无虞想到这,链条层层锁住的那颗心好似被什么撕扯住了一般,裂开了一个小口子,是想去共担这份痛,还是想往一贯是空着的封闭着的心里边去塞点什么。
她实在不知道。
眼眶忍不住红了,季无虞低下头,唤了祁言的字,
“临弈。”
方才还想着怎么纠正她的称呼的祁言听到这两个字,挑了挑眉,“嗯?”
“你是故意害我心疼的么?”
祁言一怔。
他知道季无虞是极其善于隐瞒之人,表现出来的坦诚总是在一个自己安逸的圈子内,向来很少这么直白地袒露自己这么有偏向性的情绪。
尤其是偏向自己。
祁言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两拍,可明面上仍旧是故作轻佻地说道:
“是小娘子自己先问的。”
季无虞白了他一眼,实在不想理。
“你方才说你一生所求太多。”季无虞低着头,望着方才压制自己不哭时掐出来的指痕,轻笑一声,抬头望向他,“细数这算不上一辈子的十几年,我这一生,实在无所求。”
“无所求?”祁言勾了勾唇,有意地看向桌案,那有一沓季无虞每天会看的文章,“今年的秋闱,也无所求?”
季无虞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我发誓,这真的是我唯一勇敢过的一次。”
“唯一?”
祁言实在惊讶于她这般的肯定,“季姑娘,细数你在我面前晃的这段日子惹出的风波,我想你应当不是个懦弱的人。”
“祁临弈,你这话说得好像多了解我似的。”季无虞勾了几分讽意,朝祁言眨巴了两下眼睛,“不要这般轻易给人下定论。”
“你给过我一枚铜币。”祁言对季无虞一向有的是耐心,他道,“你觉得你是那样的吗?”
季无虞愣了一下,微笑着点点头,
“是。”
“我倒觉得你一身是刺。”祁言这话藏着几分私心,“即便想着去磨平,也是刺向别人的一把利刃。”
季无虞觉得这话好生熟悉。
她忽然就想起来了,那天雨夜,祁言对她说过的。
“你是把好刀,但藏在鞘里,谁也见不着你的寒光。”
她看向祁言,眼神中是不可置信。
还有一丝茫然。
“你……”
“如果说从前是动过握住这把刀的心思,那么现在,”祁言轻笑一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更想看你自己去大杀四方。”
一瞬间,季无虞似乎是有千言万语涌入喉间。
她望着眼前几乎可以称之为笃定的他,忽然在想,如果是祁言的话,纵然交付一点点信赖,也没有关系吧。
季无虞轻笑一声,最后凑到了祁言的面前,他俩离得极近,眼睫毛都快能打架了。
她看到了祁言左上眼皮的那颗小小的朱砂痣,心下一软,却忍住了想再近一点的心思,在略过脸颊到耳畔,低语道一句:
“那烦请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