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才刚把祁澈哄睡着。
陆月初?
她来不及做任何思考,直接跑了出去。
关雎殿外,季无虞眼望面前大火熊熊燃烧着,而宫人拎着水一来一往企图浇灭,如蚍蜉撼树。
季无虞随便拦下了一个打算去泼水的宫人,焦急地问道:“宸妃在哪儿?宸妃出来了吗?”
那宫人似乎被她急吼吼的态度给吓着了,哆哆嗦嗦地说道:“娘娘……娘娘还在里头。”
“还在里面?还在里面没人去救吗?”
季无虞瞪大了眼睛,吼了出声。
宫人吓得连忙把水桶扔了跑开来。
季无虞心里懊恼,但此刻却难以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望着面前几欲吞灭了整个关雎殿的火势。
就好像……
好像每晚午夜梦回,陆府那场大火在她的面前重现。
她想也没想便拿起那桶水,泼在了自己身上,随即便直接冲了进去。
…………
“怎么会突然走水了?现在可控制下来了?”辜振越问道。
“尚且,宫里大半的人都去了,只是这火实在太大……”
白缨的话便和风一样,吹不进祁言的耳朵里,他下意识想起身来,心脏却一阵刺痛,瘫软了下来。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
“祁临弈!是不是又害病了?”
白缨和辜振越两人的声音将他强行从剧烈的疼痛中抽离出来,他踉跄着步子,朝门走去。
…………
季无虞靠着模糊的记忆,摸到了宸妃的房间,她正捂着嘴巴蜷缩在床边瑟瑟发抖。
那张美人面上写满了恐慌。
季无虞冲了上前,拽过宸妃的手,说道:
“跟我走。”
宸妃看着全身湿漉漉散发着寒气的季无虞,眼中尽是震惊,随即又慌忙撇开她的手。
“宸妃娘娘?”
季无虞急了,连忙使了点力气,猛抓着她的腕子想要起来。
两人力道相抗间,宸妃的衣袖被她直接扯下。
季无虞回头看去。
却看到了……宸妃的左肩头,空空如也。
季无虞瞪大了双眼。
明明,明明那应该有一块状似蝴蝶的胎记才是,为什么?为什么……却什么都没有?
她望着宸妃的脸,怔怔地发神。
敏锐如她,可偏偏在陆月初身上却是半点没有法子,这世上极其相似之人并非多稀罕,可宛若复刻般的存在,她却从没见得。
直到方才,她从未怀疑过这样一张脸
这样一张她惦念了多年的脸。
却成为了蛊惑自己最好的帮手。
季无虞嘲弄一笑,语调转冷,“你不是陆月初,对吗?”
宸妃方才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在她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变了脸色。
她原先想着陆月初和淮济的感情,大抵是曾在王府做老师的淮济告诉她的。
而现在她心里已然有了别的猜测……莫非这是陆家小姐和她说的?
这位季姑娘,与陆月初是旧识。
宸妃站了起来,却又弯下身子,逼迫季无虞与自己对视,问道:“你是谁的人?”
“我不是谁的人。”季无虞被她逼得节节败退,“我曾是陆府的婢子。”
“撒谎……撒谎!!”宸妃看起来很是慌乱,那双如柔荑般的纤纤玉手反过来掐住了季无虞的脖子,“你若是陆府的婢子,为什么没有死在那场大火里!为什么?!”
季无虞被她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这种窒息感逼着她的泪腺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