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而不是不愿。
“我大伯还在长安,要是这个消息传了出去,我怕——我怕会对他有影响。”
这才是真实的原因,但景珩显然早就想到此事,他自有一番见解,“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和你的事情,恐怕早就被有心人知道了,只要我们一起出现,不管究竟是什么关系,都已经说不清了。更何况,许尚书会不会出事,其实跟你在哪里关系不大,只取决于……”
他没有说完,但那个人名两人都心知肚明。
许望清。
她的堂兄才是各方真正关注的焦点,自己的安危去向,自然也有很多人在意,但大都是因为自己可能左右堂兄的选择。
她知道他没有说错,却忍不住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句一起出现上。
她突然意识到,那天他带自己出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自己上马车,原来是为了向外界展示出两人关系不寻常来。
江夏城里认识他们的人或许不多,但只需要那么几个关键人物看到这一幕,再将消息传给该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就够了。
那不过是一个信号,信号的对象,是远在长安的某人。
想到这一点,许妙愉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她太蠢了,竟然没想到这一点,真的傻乎乎地跟他出去,被他利用。
那这场婚礼,是否也是一个信号?
只是不知道信号的那一端是谁?
她压抑着不顾一切抬头质问他的情绪,闭着眼睛低垂着头,眼前却浮现了他方才的眼神,不像作假,她迎上去,将脸完全埋在他的胸口,挡住脸上凄清的神色,语气却仍然是犹豫又忐忑的,“其实还有一种办法。”
她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什么?”
许妙愉怀抱着最后的希望说:“让我的兄长假死,我说服他归隐,这样,伯父也不会被牵连,你们没有损失,但是朝廷却损失了一员大将。”
景珩沉吟片刻,认真考虑了一番,乱世之中,无论是朝堂还是战场,总是要拼出个你死我活,他们倒真未想到过这个法子。
诚如许妙愉所说,不能让许望清为我所用固然遗憾,但也没什么损失,但世人皆重利,摆在面前的问题是,“这样做对越朝也没有任何好处。”
许妙愉另一只空闲的手紧紧抱住他,“怎么没有,我兄长不反,为了稳定人心,伯父在长安也一定会安然无恙,他不过是个文官,对你们没有威胁,甚至以后或许还能有所帮助。”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一转,“最重要的是,这样我就能放心地嫁给你了,你一定有办法说服其他人的,对吗?”
说到最后,语气中甚至带了点儿撒娇的意味。
她在赌,赌景珩对她的感情,既然他还记着七年前的承诺,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有可能为了自己而做这件事。
景珩没说话,握着她的肩膀稍稍分开两人的距离,他不想只听见她的声音,想知道她此刻脸上是怎样的情态。
只见她轻抿着嘴唇,嘴角上翘的弧度稍显僵硬,眼巴巴地望着他,看起来既忐忑又害怕。
“好,我答应你。”景珩苦笑了一声。
“真的?”她秀美的脸上洋溢着欢欣,其中又夹杂着怀疑。
“如果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写封信给王宝风。”
“好!”她答应的很干脆,惟恐他下一瞬就会后悔似的,从他怀中钻出去,在屋里找了一阵,竟真给她找到了纸和笔。
许妙愉主动为他研墨,看着他笔走龙蛇,立刻写就一封简短的书信,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至少兄长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她这么想着,转念又为王宝风和景珩之间的关系感到疑惑,景珩原本是他的下属,后来卢文鋆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