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自己,微微摇头道:“能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紫苏道:“小姐您说得对,太子妃您还记得吗,那么嚣张的一个人,不也没了命,当真是世事无常。”
许妙愉还真没了印象,思索了许久,终于记起,几年前,这位已故的前太子妃还未出阁时曾欺负过蒋熙怡,那时还是她为蒋熙怡出的头。
没想到几年之后,两人竟都魂归泉下,许妙愉轻抿樱唇,原本尚可的心情突然变得糟糕了。
父亲迟迟不见回来,母亲又离开,再联想到朝中局势,心中的不安又隐隐浮现,许妙愉梳妆完毕,披上一件红色大氅,推门出去。
前几日下了场雨,天气愈发寒冷,再加上天空阴沉了好几日总不放晴,厚重的云层就像巨石压在人的胸口,连呼吸都不畅起来。
这古老的城池,让人觉得压抑。
“紫苏,你去跟祖母说一声,我想去城外的庄子住些时日。”
“啊?”饶是习惯了许妙愉的突发奇想,紫苏还是忍不住惊讶,“可是小姐,这么冷的天气——”
许妙愉怒道:“要你去你就去,废话什么,你要是嫌冷,大可留在府中。”
那可不行,紫苏连忙道:“奴婢马上去,小姐您可不能扔下奴婢不管。”
许妙愉能够任性这一回,还是因为她的母亲即将离开长安,母亲一走,她简直就是鱼入大海,再没有人能管得住她。
不过,许夫人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临行前,特意将许妙愉叫到了自己屋里。
许妙愉进去之前,心想娘不就是要走走之前敲打一下我吗,有什么好怕的。
然而一进去,许夫人的第一句话就让她脸色一白,“那天晚上那个男人是谁?”
许夫人靠在贵妃榻上,颜姑为她捏着肩,屋内原本还有几个忙碌着收拾行李的婢女,此刻却被颜姑赶了出去。
许妙愉强自镇定心神,装傻充愣道:“娘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许夫人轻飘飘地睨她一眼,“别想糊弄,你就是从我肚子里出去的,你那点儿小心思我还能不清楚吗?”
许妙愉眼珠一转,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莫非娘你说的是熙怡去世的那一晚,那天晚上我伤心得紧,没太注意,好像是有个男人来见过我,但他是蒋家的管家,来劝我回来的。”
她敢撒这样的慌,还是因为知道母亲绝不可能去向蒋家求证。
“管家?许妙愉,是看来我平时对你太过放纵了,你竟然说得出这般拙劣的谎言。”许夫人从贵妃榻上坐起来。
颜姑收回放在她肩上的手,静静地立在一旁,心里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当时夫人预料到小姐不会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房中,派了人暗中监视,果然小姐大半夜偷偷要去找蒋熙怡,夫人不忍阻拦,只让人悄悄跟随保护,哪料到后面会冒出个男人来。
当时派去保护的人回来禀报说小姐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时,夫人的脸色之差,她至今不敢回想。
“我……”
许妙愉心头一颤,娘亲一旦直呼她的名字,这件事就不能轻易糊弄过去了,可是要她供出景珩,她同样做不到,毕竟那晚景珩是被她连累。
她只能闭口不谈。
但这样的态度只会更加惹恼许夫人,许夫人怒道:“既然你不肯承认,那我只好找那个人问了,颜姑,派人去金吾卫——”
“不要!”许妙愉大叫一声,冲到许夫人面前,握住她的手臂,焦急地说道,“娘,求你不要这么做,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许夫人静待她的下文,可是许妙愉这会儿是真的犯了难,既然母亲已经知道那晚的人是景珩,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总不能告诉她,您不用忧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