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理清了其中一条线,剩下的不过顺理成章,她又凝神想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一回,没有忐忑与不安,只剩下了绝望,她已经全都想起来了,她果然不负所望,把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昨晚的种种荒唐画面在脑海中回闪,最后定格在景珩惊愕的表情上,那时,她刚说出了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而他,却在惊愕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你都知道了。”
许妙愉从床上坐起来,长发散落在胸前遮住春光,乌黑的发更映衬出惊人的白,就像一团随时会融化的雪。
她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只好冷着脸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你了,我可以走了吧。”
景珩也坐起身,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全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没有说话,也不动,许妙愉便打算越过他,直接下床去,可是她刚一动,男人的手掌就贴在了她的腰上,轻轻一勾,她就向他倒了过去。
赤裸的身体紧紧依偎,却没有任何暧昧的气息,景珩终于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先等等,我去找个大夫来。”
许妙愉忍不住讥讽道:“怎么,你不信吗,我难道还要拿自己的名声来骗你?”
她的语气很冲,仿佛非常急切地想要离开这里,景珩只当没听见,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她见状连忙也照做,结果却被门口的卫兵拦住,不管是温声软语还是威逼利诱都不起作用。
她只好独自待在营帐之中,待了半晌,才等回了景珩以及沈怀远。
许妙愉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双杏眼有些肿,昨夜哭得太多眼睛也不舒服,她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语气也愈发不耐烦起来。
她看着一脸为难的沈怀远,催促道:“你怎么还不说,再磨叽我要走了。”
沈怀远汗都要滴下来了,此刻简直无比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屁颠屁颠来这一趟,真想立刻原地消失,只恨做不到。
眼见着拖也不是个办法,他一咬牙,开口道:“嫂子你的身体别的都很好,除了……宫寒,子嗣艰难。”
许妙愉冷笑道:“这么委婉,只是艰难吗,看来你是个庸医啊。”
沈怀远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好吧,我就直说了,你是不是以前难产过?”
“是。”
沈怀远道:“子嗣艰难是从娘胎里带下来的病根,你本就不易怀孕,难产更是雪上加霜,恐怕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了。”
许妙愉脸色苍白地站起来,虽然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可是再听人这么直接讲一遍,还是让她感觉到了难受。
她走到景珩面前,嘴角一扬,脸上竟然带上了一点儿残忍的笑意,“你听到了吧,我没有骗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她只觉得头疼欲裂,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不在意,很想大声质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揭开我的伤疤,为什么不放过我。
但没这个必要了,知道了这些秘密,他们的纠缠到此为止,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何必还要再翻旧账。
许妙愉打定主意,一定要立刻离开,也不管他什么反应,转身就往外走去。
刚走出去没两步,胳膊被人拉住,她挣扎了一下,没挣脱,正要发火,景珩有些沉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容置喙的语气,“阿远,你先出去,到中军营帐等我。”
沈怀远得了命令,连忙一溜烟跑了,脚下跟生了风似的,待走出去老远,才回头难掩惊讶地擦了擦汗。
许妙愉竟然怀过孕。
他刚诊断出来的时候,头一回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怎么会这样,以前一点儿相关的消息也没听说过啊,只能说许家把消息封锁得太严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