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那人正是好几日不见的少年袁之。
当然她们已经知道,他的真名并不叫袁之,甚至也不姓袁,但紫苏仍然称呼他为袁大夫,其中讽刺之意未加掩饰。
少年不说话,他瞪着许妙愉,好像有诸多不满,但想到了什么,又闭上了眼睛。
之后无论紫苏再说什么,他也权当没听见,
这时,姜玄从走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幸灾乐祸似的看了眼雨中的少年,露齿笑道:“许小姐不用再白费功夫了,他不会理你们的。”
许妙愉看他,“为什么?我们没惹到他吧。”
“怎么没有?”姜玄笑得神秘,“您还不知道吧,他之所以一个人站在这里,是被将军罚的,不过他也是认死理,下了这么大的雨,没有将军的命令,还是不动。哦对了,他之所以被罚,和您有关,将军命他乔装打扮去许家保护您,结果在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居然犹豫了,害得您险些被人欺辱,确实该罚。”
许妙愉起初还懵懵懂懂不知道他说的哪件事,听到欺辱二字,立刻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和那姓赵的领队周旋之时,他一直在暗处看着。
“姜玄,你吃了多少碎米,话这么多。”少年终于忍不住叫道。
“三公子息怒,我不说就是了。”毫无诚意的一句告饶,谁都可以听出其中的敷衍,不过接下来,他又认真起来,“其实是将军让我过来告诉你,只要许小姐同意,你的处罚可以停止了。”
许妙愉扯了扯嘴角,热闹果然看不得,最后又绕回了自己身上。
她望向少年,少年也看向她,倔强地说道:“我才不用——”
“好,我同意。”
少年的话未说完,许妙愉的回答就已经说了出来,他顿时被噎住,看了看许妙愉,又看了看姜玄,没动。
姜玄道:“三公子怎么不过来道谢,多亏许小姐大度,要不然你还要淋多久雨。”
少年还是没反应。
姜玄又道:“怎么,三公子是想让将军亲自来请你吗?”
少年终于动了,也不知他站了多久,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僵硬,他怒气冲冲地过来,对姜玄怒目而视。
姜玄只当没有看见,向许妙愉拱手行礼道:“许小姐,那在下先告辞了,你们慢慢聊。”
许妙愉也微笑致意,一物降一物,诚不我欺。
她又转头看向少年,浑身湿漉漉的,像只落汤鸡,即使知道了少年的袖手旁观,她也恨不起来,仍然笑着,说出口的话却让少年一愣。
“袁之,还是说,我应该叫你,沈怀远?”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少年脸色一变,沉声问道。
几天前,眼前巧笑倩兮的人走进那间卧房之时,就曾经对他说过一个字,远。
她的声音太小,他没有听得太真切,相近的发音,她究竟说的是袁还是远,少年纠结了许久,最终因为别的事情缠身而忘记了此事。
此刻,他忽然又想了起来,心也跳得很快。
“很早之前。”许妙愉没打算瞒他,“一开始,我见到你,只觉得你有点儿面熟,七年前我们只见过一面,认不出来也很正常。后来我发现你对我有敌意,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归咎于自家树大招风,直到某一天,你问了我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
袁之想了起来,从宣州出发之后,到出现变故的那晚,他们只有过一次短暂的对话。
那时慧儿有些水土不服,他为她看病,许妙愉也在旁边。
慧儿喝了药睡了,他们就从帐中走了出去,那时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和太子的婚约,为何拖了七年?”
其实这不算什么很特别的问题,很多人都有此疑惑,然而绝对超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