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说句话,让你回去省亲。”
“多谢姐姐,不必麻烦姐姐,过几日我们就要离开。”
许妙愉将玉容垂下,仿佛有难言之隐,心里却在想着,前几日进城见城中混乱,今日街上已经有序了不少,时而还能见到士兵在街上巡逻,再加上这个妇人的言辞,看来鄂州局势已经稳定。
莫非景珩最近几日就在忙着此事?
“离开是去哪儿?”妇人急切问道,许妙愉抬头疑惑地看她一眼,她嘴角一僵,忙展现忧虑的神色,解释道,“不是我多嘴,最近这外面不太平,你们可得小心些。”
许妙愉疑惑渐无,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之后,才说:“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南边?”
妇人又拉着许妙愉闲聊了两句,吩咐掌柜取来她前些天定做的首饰,说府中还有些事,匆匆离开了。
窗户临街,许妙愉听着下楼的声音没有了,行至窗边,低头看着妇人从店门口出来,被婢女搀扶着乘着装饰华丽的小轿走远。
一路上,行人纷纷避让,小轿如入无人之境,动作迅速,不过片刻就消失在了街角。
她的视线落到行人的脸上,有恐惧,有愤恨,也有艳羡,千人千面,皆是众生百相。
许妙愉回首,“掌柜的,打听件事儿,这位夫人的丈夫是什么人?”
都说财不外露,但这位夫人一身行头,恨不得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戴在身上,明晃晃地宣告着财富,敢在现在的江夏这么干,不是傻子,就是权势大到自信没人敢觊觎。
掌柜回道:“不瞒您说,她的丈夫是新上任的鄂州刺史钱大人。”
果然,一州刺史,等于当地的土皇帝,自然没人敢惹,不过朝廷的调令来的有这么快吗?
带着疑问,她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其间随意看了看伙计捧上来的首饰,因为心不在焉,也没挑上两件。
那守着她的士兵自觉去付了钱,又等了片刻,景珩终于回来,这回他是坐着马车来的,马车行驶之前,他先走了上去,又转身向许妙愉伸出手。
许妙愉瞬间感觉到了周围无数的视线汇聚过来,银牙暗咬,不情不愿地将玉手搭在他的掌心,借力跃上了马车,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忙不迭地放手,提起裙摆脚步匆匆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景珩收回手,寒着俊脸紧随其后。
厚重的车帘隔绝了外人窥探的视线,刺眼的阳光透过多层纱窗照进来,变得柔和而温暖。
车内不大,坐了两个人便显得有些拥挤,尤其是景珩身量较高,仿佛一抬手就能摸到车顶的装饰,更显局促。
马车缓缓启动,慢悠悠地行驶在青石板路上。
两人一进来,神情就发生了变化,先前的冷脸好像只是错觉,但要说突然又热络起来,又是绝对不可能的。
谁也没有说话,车轮的声音盖过了呼吸声,闭上眼睛,好像这个狭小的空间中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样。
许妙愉回想了一遍离开宣州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最后时间定格在与秦苒最近的一次见面,她神色担忧,就连慧儿天真无邪的笑颜也不能安慰。
许妙愉知道她在担忧什么,那也是她这几天吵着要见景珩的原因,此时此刻,不正是询问的好时机吗?
她睁开双眼,缓缓看过去,正思索着该怎么开口,恰巧在这时景珩也从闭目养神的状态中出来,看向了她。
两人视线相触,四目相对,都为这突如其来的默契而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