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厌想要阻止她。
莫琦摇了摇头,“公子,只要砸铺子的那些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们就满足了,您人还在丞相府,不能跟他们撕破脸。”
“莫婶。”姜无厌撇开头,语气有些哽咽。
他甚至都没抬头的勇气。
明明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然,想来京城搏一场,可事实是,以卵击石,自己甚至都没有反击的能力。
祁良玉看着他如此,心中沉闷。
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个社会生存的法则,以他丞相之子的身份,在丰城那样一个南地县域,尚不能一手遮天,何况是京城这种鱼龙混杂,随便拉出来一个人,说不定都是皇亲贵戚的地方。
她心里隐隐清楚,他此趟来京城,只怕是没想走回头路。
可是,能让林潇痛,让韩相悔的事,仅凭他一人做不到。
若与她联手,那又是另一说。
毕竟,他俩都有同一个仇人呢。
她扯起嘴角,看向莫琦,“莫婶,给本王一点时间。”
“既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
姜无厌惊讶地抬头看她,反倒是莫琦比她沉稳,颤巍巍的起身拜道,“多谢王爷。”
······
相较于京都府这边的风平浪静,韩相府可谓是鸡飞狗跳。
林潇刚安抚好了张家大郎君,叮嘱了一些话,并令人火速送他们回去昌平,才将将躺下,又有人来报,京都府过来请公子去过堂。
“什么?”林潇只觉得脑门上的青筋都在跳。
“她宋禾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也敢来我府前叫嚣,叫人将她们赶走。”
那仆人摇了摇头,“怕是赶不走。”
眼看着自家主子要暴跳,他连忙说道,“来人说,陈王也在,希望公子过堂配合查案。”
“陈王?”林潇听到这两个字就头疼,“怎么哪儿都有她?”
抱怨归抱怨,想起自家母亲日前的教训,林潇只能咽下心中的不快,问贴侍,“公子人呢。”
“在府中呢。”那仆侍回答。
“没出去?”林潇皱眉。
这可不像他那个儿子的性子,如今已入深秋,这几日正是西山枫叶最好看的时候,换作平日,早呼朋唤友的去赏枫去了。
“将他叫过来。”
他一声令下,自有仆侍去请。
他抬头正好看到贴侍脸上不安的模样,皱了皱眉,“说吧,笙儿又惹什么事了?”
那贴侍抿了抿嘴,犹豫片刻,将整件事和盘托出。
仆人去叫韩笙的时候,小公子不以为意,一边命令府中护卫出去赶人,一边不耐烦的走进正屋。
“爹,你这会儿叫我来干嘛?”
他丝毫没看见林潇脸上风雨骤来的模样。
林潇一声呵斥,“跪下。”
“爹。”
韩笙气呼呼的,不但没有跪,还与他犟嘴,“我做错什么了。”
“我不跪。”
林潇气的呼吸困难,索性也不与他争辩,“将手伸出来。”
旁边仆侍见他仍犟着,上前劝了劝,“公子,你就听郎君的话,郎君总不会害你的。”
韩笙这才伸出一只手。
林潇气道,“两只都伸出来。”
韩笙又不情不愿的伸出另一只。
林潇盯着两只白嫩嫩的手皱眉,然后自头上拔下发簪,扔在茶几上。
“划吧,随便你选哪一只手。”
“什,什么...”韩笙这才有些惊惧起来。
“爹,我可是你的儿子啊。”他将手背到身后,“这双手,我花了多少功夫保养,您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