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起身,脸色却是一变。
与她同时脸色大变的还有姜无厌,两人只顾着说话,却没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直到月色将那人的身影打在门框之上,他们方才有所察觉。
然那人并没有进来,只是微微蹲下身,似是放下了什么东西,然后影子又越拉越长,直至院子落锁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过是须臾的一瞬,姜无厌却是满头大汗,觉得度过了此生最难的时间。
只等薛南玉走远了,他才黑着脸将白瑾赶走了。
门口地上的,赫然是卿本堂家的包装纸袋。
下午心中的那股窒息感,一瞬间荡然无存。
总以为他下午说了那句话,她该不要他了。
原来,原来...
他蹲在门口,手中紧紧地抱着装有他最爱的糕点的纸袋子,头一次无所顾忌的开怀而笑。
他自幼,便是什么都没有,从来没什么是真正属于他的,可是他现在有了想拥有的东西。
他想拥有她。
他也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林潇派来的,只要她不是林潇的人,他愿意接受她,愿意与她共享他现在的一切。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现在那个他想拥有了的人,却走在与他渐行渐远的道路上。
就是刚刚那一瞬,薛南玉已下了决定。
本就不是一路人,就不要勉强继续往前走了。
亏她还担心他的身体,担心他再被人追杀,原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这些日子,他怕不是一直将她当笑话看的吧。
难怪她最近总觉得被人盯着,可往往一转身,又没有陌生的气息。
直到刚才,她才能确定,盯着她的就是他身边的其中一个护卫,若她感觉没错,就是她看到他的那晚,他身边站着的那个女的。
自揭身份试探他,寻常人听到龟娘子,多少也该有点儿反应,可他那荣辱不惊的模样,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来,不但她知道他的身份,他应该也早知道了她的身份。
当时她留宿红楼,就曾勘察过所有地方,他那三楼,倚窗而望,就能将整个园子里的风景看了个大半。
自己这三个月来整日穿梭其中,她就不信他从没见过她。
甚至连他晕倒在她屋后,说他嫡父要他的性命,她现在想想,都觉得未必就不是一场弥天大谎。
那大夫说他受了严重的内伤,什么样的伤,三四贴药都灌进去了,一点效果也没。
她早上拉他时还顺便把了脉,就是虚弱无力之状。
呵,说她是撒谎精,明明他才是小骗子。
可他想骗她什么呢?
她有什么东西能让他骗的呢?
想想,便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