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才瞪着眼看了一会儿,竟然认出了来人。
他拍了拍长衫,拱手道:“原来是陈公子,小生有礼了。”
陈恕名声在外,徐秀才曾经在诗会上见过他,对这个少年天才很是敬仰。
“陈公子可有什么指教?”徐秀才知道陈恕的家世出众,若能有机会攀附上就更好了。
陈恕一眼瞧出他心中所想,冷淡道:“你这种薄情卑鄙之人,何谈让我指教?”
徐秀才一愣,被方才那女掌柜指着骂,他觉得格外愤怒,但被陈恕骂,他竟觉得羞愧慌乱。
“这……这从何说起,陈公子,你我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徐秀才结结巴巴道。
陈恕早上出门买书,正好路过胭脂铺,站在人群中将那一场纠纷看得清清楚楚,原想出手帮姜贞,但仔细一想,姜贞或许不愿他站出来。
果然,姜贞自己就能将人吓跑,陈恕见他脚步虚浮,面露戾色,怕他心生报复,便跟了上去。
“你既聘人为妇,就该承担为人夫君的责任,既不能养家,又打骂女子,岂是大丈夫所为?”陈恕最是厌恶徐秀才这样没有担当的男人。
徐秀才涨红了脸,“可……可乌氏是秀才娘子,又是一个女人,在外面抛头露脸的像什么话!”
陈恕浓眉紧蹙,“不论她是什么身份,女子又如何,秀才娘子又如何,她能凭自己的本事立足,你呢?只会无能地钻进酒馆喝个烂醉!”
徐秀才被他说到痛处,他当然知道乌氏为什么要出去做活,但是他不愿承认自己的懦弱无能,陈恕拆穿了他脆弱的伪装,徐秀才愤怒地吼道:“那也不管你们的事!我打我自己的娘子,谁敢教训我!”
陈恕细长的凤眼微眯,“谁敢教训你?朝廷律法可是允许和离的,况且你从前做了什么事,应该还记得吧?你不打算告诉你娘子吗?”
徐秀才这回彻底崩溃了,尖叫一声扭头跑了。
巷子口,姜贞站在阴影里,将陈恕的那番话听的一清二楚。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陈恕跟人吵架。
他一直是冷淡疏离的,待人接物有礼却不亲近,也从未与人起冲突,陈莹曾说他是块没有情绪的木头,但姜贞今日见到了他的另一面。
“小掌柜,那人跑了,咱们还跟吗?”身边的妇人小声问道。
姜贞摇了摇头,看着陈恕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巷子深处,弯了弯唇道:“不必了,他恐怕不敢再来了。”
她也是跟着徐秀才来到此处的,原来是打算带两个健壮的妇人把那徐秀才揍一顿,不过陈恕三言两语将他赶跑了,也就不用她动手了。
傍晚姜贞回到陈府,陈恕便在和方院等着她。
陈恕并没有与她站得很近,此时院子里还有下人,他不想她被人说闲话。
他垂眸道:“今日看见了你铺子里乌娘子一事,那徐平渊考中秀才后,曾在府学读书,不过因为舞弊,被退了学,正因为这事,才让他年年落榜。我猜他没敢告诉乌娘子,你若想帮她,可从此处着手。”
姜贞心头蓦地一阵柔软,她今日出面帮助乌娘子,围观的好多路人们没去指责徐秀才,反而说她多管闲事,怪乌娘子不该出来抛头露面。
就连胭脂铺里的女工们,有的也劝她不要掺和此事。
姜贞却不想就这么算了。
如果她没看到也就罢了,但她亲眼见到了乌娘子的处境,怎能坐视不理。
陈恕是第一个与她站在一起的人。
姜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些泪意,她紧紧攥着帕子,紧张地问道:“恕哥哥,你会不会也觉得,我不该管乌娘子?”
陈恕悠悠叹了口气,“谓人有男女则可,谓见有男女岂可乎?乌娘子品行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