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坚看清楚那人是段浩桀后,到嘴边怒气硬生生卡在喉咙,隐忍不发。
“桀哥这是什么意思?”身边的人扯出几张纸巾递给他,张子坚用纸巾擦拭着脸上的酒水,额头肿起一个大包,微微渗血,疑惑问出。
他们全是各自家族的继承人,因教育培养方案在大学之前几乎一样,从小认识,默认是圈里好兄弟。
而在港城没有人敢惹段浩桀,港城的港口全是他家财团投资,全港一半产业有他投资的身影在,包括张子坚家族产业。
港城唯一抗衡段浩桀的人,是钟凌峯,港城另一半产业的投资人就是钟英资。
如今钟凌峯已继承钟英资全部财产。
两家的家族经营发展方向不重合,但在看不见的地方互相牵制,暗中争斗。
段浩桀眨了眨眼,淡淡道:“以为是苍蝇。”
此话一落,张子坚从未受到如此侮辱性的人格攻击,卡在喉咙怒气,原本已经抑制住,倏地沸腾起来。
他还要保持微笑,嘴角勾起,咬牙切齿道:“抱歉,没想到会吵到桀哥。”
钟凌峯头往后一倒,手中水晶酒杯里的酒,一口干了,随手向段浩桀后方那面墙,扔出手里酒杯。
嘣——,玻璃碎片哗啦啦声音响起,酒杯碎片散落在墙边。
钟凌峯微微仰起下巴,眼角一撩,不屑地望着他。
似乎在说你拿我没有办法,居然想砸我的场子。
段浩桀表情从头到尾没有变过,一直保持冷漠无情且轻蔑的表情。
对于钟凌峯的挑衅,更加嗤之以鼻。
留下一句“烂泥永远是烂泥”,起身离开。
钟凌峯目送他离开,心里越来越烦躁,甚至难以呼吸,叫了代驾,回到老宅。
港城,炎热六月天,乌云密布,天空闪过一道雷电,轰隆隆雷声笼罩整个港城。
湿度和温度不断在攀升,潮湿闷热令人感到窒息。
一进门,赵婶端着暖暖的湿毛巾,走在他身旁,“少爷吃饭了吗?需要叫人安排吗?”
“她呢?”钟凌峯用湿毛巾擦拭着双手,扔回盘子里。
赵婶微微怔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道:“繁小姐在琴房。”
“她吃了吗?”
“没有。”
话音刚落,钟凌峯大步流星熟练走向一楼最深处的房间。
房间原本是杂物间,远离生活区域,因为繁枝嫁进来之后,钟英资请来的大师,算过繁枝的八字最适合帮钟英资念经求福,延长寿命。
导致繁枝无法继续音乐事业,每天清晨需要到佛祖前,为钟英资祈福十小时,不能吃饭,不能动,不能喝水,每天空腹祈福。
可这不是繁枝的终点,她和姜琇芬约定好,只要钟英资离世后,第一时间离开钟家,继续她的大提琴音乐事业。
为了维持运弓的稳定性、运指的灵活性以及准确性等各个方面演奏状态,繁枝尽量保持每天一定量的练习时间,并且不能打扰钟凌峯,杂物间正好适合。
这个家里只有他们两人,钟英资两年前开始住在私人医院,维持生命。
钟凌峯站在门口,举起手做出要敲门的动作,手指弯曲,停在门板前。
听着优雅且急促,不停在奔腾低沉的琴声。
宛如她在诉说,在这里她的苦恼、委屈,以及厌恶,她想逃离这里,却未到合适的时间。
产生这样的想法,令钟凌峯很不爽,原本想敲门的手,下一秒抓住门把手,迅速拧动。
门被开,见到身袭宽松香槟色的小吊带长裙的繁枝,不透,裙摆宽大,纤细挺拔的后背正背对着自己,手里继续拉动大提琴。
顶上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