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语气格外笃定。把包含着未来各种复杂不确定因素的“一直打排球这件事”说得像在陈说一个“地球绕着太阳转”般不容置喙的事实一样。
这时候，你才隐约明白了今天都在烦躁什么——
烦躁的背后是羡慕和嫉妒。
羡慕他们有自己纯粹热爱的东西。
让一个事事都要考虑周全的牛马看到这样的东西太可恶了吧！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在你还在出卖灵魂的时候，有人就已经走上了超越灵魂的道路。
你每天早起骂天骂地，工作被人骂得满头狗血，回到家只能瘫着，面无表情刷手机。
工作像是饕餮，吃掉了你的所有情绪，吃掉了你所有的表达欲，吃掉了你所有的爱好。
除开厌恶。
你对厌烦的事物始终格外敏锐，一丁点不开心你都能咒骂好久，路边的花，天上的鸟，路过的狗……你都能骂上几句。
但提到喜欢或者热爱之类，你脑中居然是空白。
“喜欢”这种情绪多久没体会到了？或者说，你都不确定自己还有“喜欢”这样的情绪吗？毕竟大部分时候，你都在被“合适”裹挟着前进。
你的生命如同没有鼓槌的小鼓，无法自己敲打出生命的热情与活力。
地下室里的亡魂又爬上了，并试图把你拖拽下去。
“真好啊，和牛岛少爷一样……”你的声音很小，小到你觉得也许根本没说出口。
如果有人读懂空气，就知道此刻应该沉默。
但影山只是摸了下手上的排球，直直愣愣地盯着你，真诚地问出口，“贺阳前辈，怎么会不喜欢排球？”
“怎么，会，不喜欢”
而不是
“为什么，不喜欢”
也不是
“为什么，会，不喜欢”
哈——
这句话就像是所有人生来就带着喜欢排球的DNA。
你不想回答，甚至想要泼冷水。
毕竟你是一个内心扭曲的打工人。
头顶的树叶很繁密，仰头，只能看看层层的黑影，连小小的星辰也看不见。
……
“我不是不喜欢排球，但也不能说喜欢。怎么说呢，我应该是无所谓。我既没精力喜欢东西，也不清楚‘喜欢’到底是什么。热爱这种东西好像在不知觉间就从我身上跑走了。我才想问影山君怎么喜欢上排球的呢？怎么能想到一直坚持打排球？”
说完你才意识到，这段话对于小孩来说也太复杂了。
你赶忙收住了声音，利落地转移了话题，“不聊这个了，下面的狗好像走光了？要不我提起你跳下去？”
待你回过头，才发现影山飞雄大脑旁边冒出了巨大的白色气泡，里面是飞来飞去的排球。
你伸手戳了下气泡，影山聪明的脸上露出了一秒的空白，失去高光的双眼，微张的嘴唇，像是在短暂的头脑风暴后，脑细胞直接烧光了。
好呆。
呆呆的影山开口了，虽然语气中还带着迷茫，“前辈，有些话我听不懂。”
你随意地点点头，嗯啊了几句，以为到此话题就结束了。
但影山不觉得。
他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如同在大脑中组织着未知的言语，好一会儿才连接上地球online的蓝牙，接着说：“我只是看到排球就喜欢，看到排球比赛也喜欢，能打排球更喜欢。”
说完，影山脸上的表情奇怪地变换着，最后停留在一个充满战意的眼神，“我会一直喜欢排球！我会一直打排球！”
你：挑衅？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已经飘来了许多群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