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见她进门便盯着卫庭非,心生狐疑,这一声是你更是让他不悦:“卫公子此前不是说不认识郁姑娘吗?”
卫庭非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淡地扫过一眼郁松棠,又收回视线:“郁姑娘晕过去前应该是见着我了。”
郁松棠自知失言:“是的,见着救命恩人了。”
她不知眼前人是真的不认识自己,还是有什么苦衷不得已。
直到她落座后,敛起被椅子绊住的裙摆,余光才瞟到那只手。
正紧紧攥住,松不开的握拳。
现在她可以确定了。
楚亦不动声色地来回看他们的反应,见两个人都是神色不变恢复自然,把话头又丢给了郁松棠:“郁姑娘,这是第一次出京?”
“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太好,家里也想着让我去宁州养一养。”郁松棠总感觉这传闻中的二皇子有些过于热情和爱打听了。
楚亦扬眉,盯着桌上的菜肴:“第一次到京都之外,就碰着这么多事,郁姑娘,胆色过人啊。”
“你看我,都忘了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了。”楚亦指了指一直默不作声的卫庭非,“这便是郁姑娘的救命恩人,卫庭非卫公子。”
郁松棠虽然不知他不能相认的理由,但能再见旧人已经是天随人愿了:“今日多谢卫公子舍命相救了。”
她斟满酒杯,朝卫庭非敬上一杯。
卫庭非盯着郁松棠的眸子,还是记忆里的那般沉静如湖水。
第一次见她,是军训的志愿活动,烈日炎炎,所有人都在抱怨,只有她沉默地完成了整个小组的任务。
郁松棠的身世是表彰大会上被人揭开,她不悲不喜地接受了所有人的同情目光,他不由得对这个人好奇起来。
风中荡漾的,极其漂亮的蒲草,是他的第一印象。
“郁姑娘客气了,也是我们没准备到位。”
卫庭非一饮而尽,醇香的酒水却尝出苦涩味道。
一别三年,他变了太多。
郁松棠总觉得现在的卫庭非眉宇间多了许多份愁苦,倘若不是这场意外,也许两个人的缘分不会像此刻一样相见相识却不相认。
“郁姑娘认识他吗?”
郁松棠还在愣神,身子偏向卫庭非,对面的楚亦一声叫回了她的思绪。
右手边的人作了武将打扮,她仔细回想,并无任何记忆:“不认识。”
“郁姑娘,在下是您兄长的同窗好友陈寺。”此人器宇轩昂,看着正派,想来真是哥哥的好友。
“那你。。。?”郁柏旸仍在为明年备考,他怎么会在二皇子身边。
楚亦见她疑惑,解释道:“武科的要比他们先考。”
大梁尽管已有庶族通过科考入朝为官的传统,但一下就能平步青云到皇子身边的,断不可能。越是错综复杂的地方,反而关系就越简单了,有爵位自然有官位,这位恐怕就是光州陈家子弟了。
郁家在朝堂上多是独善其身,不善与人结交朋党,往常女子家的官宴,郁松棠也是不参加的,真让她盘一盘大梁京中关系,她只能有个大概印象。
酒过一巡,郁松棠佯装不胜酒力,自请先行告退,临出门前,她假装丢了帕子,弯腰的一瞬间,捏了捏卫庭非的手指。
“不知二位觉得这位郁家女儿如何?”
楚亦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问的是郁松棠,其实在考量郁家的助力。
“郁家诗书世家,不出意外郁柏旸明年也会高中登梯。现在满朝文武,多是出自郁老太爷门下。”陈寺倒是仍有疑虑,“只是郁家的势力却有些镜中月的意思。”
“你觉得不够实际?”楚亦大抵明白他的意思,再加之郁柏旸也不爱与人结交,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