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口有人在卖牛肉面,水汽蒸腾在有些凉意的晨风里,看着格外诱人。
秦四喜走过去,点了三碗肉燥面,挑了一张矮桌,她坐下,还把鹅抱起来摆在了凳子上。
“我以前认识一个丹师,他病了,躺在床上不会动弹,本来是个性子极差的人,怕我舍了他自己走了,只能变着法儿来哄我,这些都是他躺在床上当故事说了给我听的。”
说着说着,秦四喜自己先笑了。
也不是因为这些事多有趣,几百年过去,她早该忘了,只可惜成神之后脑子太过好用,不光自己干过的蠢事,别人干过的她也都记得。
捧着热腾腾的面碗,夕昔表情惊叹:“知道这么多丹药的诀窍,那一定是个极厉害的丹师!”
秦四喜想了想,说:“确实厉害,遇到不认识的草药,能三天三夜不眠不歇地研究药性,旁人都称他是天才,又哪里是天才那么简单的。”
夕昔听得心驰神往,这样厉害的丹师,一定是大宗门里的供奉,连这样的人得找秦前辈照顾、哄着秦前辈,那最厉害的还是秦前辈了。
年轻的修士万分笃定。
鹅在一旁抻着脖子,碗里的一根面从头被它吸到了尾,面汤它也没浪费,翅膀举着碗都倒进了嘴里。
看得其他食客目瞪口呆。
秦四喜也被鹅的豪迈吃相吓了一跳,看看那个被鹅捧着的碗,结账的时候她单独掏钱把碗也买了下来。
“我看这个碗大小正合适你用翅膀捧着。”
鹅抻了抻脖子,扇了两下翅膀,连屁股扭出来的弧度都写了高兴。
“前辈,既然到了北洲,我打算去戏梦仙都看看,您打算去哪儿?”
听见夕昔这么问,秦四喜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她的头顶,又垂下眼:“戏梦仙都?那是什么地方?”
“怎么说呢,我觉得戏梦仙都是天下最有意思的地方。”年轻的修士捂着嘴“嘿嘿”笑了两声。
这么有意思吗?能让人笑成这样?
“那我也去戏梦仙都吧。”刚刚到了九陵界不到一天的神决定去给自己找点儿乐子。
大鹅扇了下翅膀表示同意。
从殊夜城去往戏梦仙都可以坐耳鼠拉的飞车。
耳鼠是一种生了兔子头和麋鹿身子的异兽,有一对极大的耳朵和长长的尾巴,能飞全靠那条尾巴。
秦四喜带着鹅坐上飞车的时候,那只灰色的耳鼠表情不屑地看了鹅一眼,秦四喜赶紧薅住了鹅的脑袋,生怕它跟耳鼠打起来——这种能飞的异兽,打死了可是得赔不少钱。
鹅“嘎”了一声,觉得秦四喜大惊小怪。
“鹅才不会跟它一般见识,鹅是坐车的,它是拉车的。”
鹅非常矜贵地抬了抬屁股坐好,两只鹅掌向前支棱着。
夕昔舍不得掏钱坐飞车,更不愿意让秦前辈替她掏了车钱,决定走三天的路去往戏梦仙都。
站在飞车外,她对着秦四喜遥遥地挥手,转身就往西边出城的路走了。
秦四喜看着她的背影,抬手点了点自己的下巴。
“四喜。”
“嗯?”
“你对她太好了。”鹅动了动自己的鹅掌,“再像凡人,四喜也是神。”
和神同桌而食、相伴共游,能冥冥中改变一个人的气运,因为神本就是因果的终点。
“嗯,我既然是神,所思所想就只是我想不想做,而不是别人会如何。”秦四喜笑眯眯地摸了摸鹅的头,“对吧。”
鹅不说话了。
驱使飞车向西去的人出身戏梦仙都,是个穿着男装的妇人,路上,她也没忘了向客人们介绍戏梦仙都:
“咱们九陵界的东洲人杰地灵,有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