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已经过了一个世纪,而她的师傅满身黏答答的液体站在那里,用一种新奇的目光打量着她,“你怎么杀死它的?你刚刚用了什么念能力?”
她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搞笑。
那是一种似哭似笑的扭曲,极致的悲伤还未退去,便被极致的欢愉侵染。
她扑过去抱住男人,然后嚎啕大哭了许久,对方不知所措的张着两只手,“等等我身上很臭的…!”
而过了半晌,男人的眼神软化,将手掌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哭吧,我看不到你的脸,不会嘲笑你的……”
……
而现在,冬阳抱起五条悟,单手托着他的膝盖,另一只手抚摸上他的后脑,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头发,“人都会死的,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你会比我早死,你比我大好多,为什么我没有早出生几年。”
“哈哈哈哈你已经来得很快了,让我大吃一惊呢,况且离我死去还要好久呢!”
“呜呜……”
冬阳第一回觉得自己的语言失去了功效,竟然如此苍白,因为悟并没有摆脱悲伤和不安,他搂着冬阳的脖子趴在她肩上,很快用眼泪把她的衣服打湿了。
冬阳又缓声安慰了他几句,悟却突然止住了哭声。
她回过头,五条千风正倚在门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悟是因为看到他的出现才停止了哭泣,随后闷闷的埋着脸。
眼泪是情绪的抒发口,五条悟的确感到心口的钝痛感消减了。
他可以正常的吃饭,正常的入睡,然后意外的在噩梦中惊醒。
惊醒后,他只是沉默的盯着天花板,然后一声不响的转头看向冬阳。
那几天悟早上醒来都变得有些困难,冬阳也睡得不太好,她的感觉告诉她悟正在深受某种“煎熬”“焦虑”。
她晚上也会醒来,然后冷不丁和惊醒的悟对上视线,白发的孩子会凑过来拉住她的一只手,眉宇间的郁色便会退去大半,安稳的牵着她闭上眼睛。
冬阳还回了港口mafia一趟,五条悟如临大敌的守在她身边,从头到尾没有变过姿势。
冬阳回去后问了组织内年纪最小的中也,有没有失眠做噩梦的情况
,通常都是怎么解决的。
而赭发少年露出了极其复杂的表情。
他说,“我不知道,我从来不做梦。”
冬阳放下手里的文件。
从来不做梦。
这显然不是正常人会有的情况。
……
一连几天,悟的状态都没有好转。
“怎么回事?”
冬阳愁得在沙发上抓头发,“他在想什么,我第一次意会不到。”
五条千风挑眉看向她,“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在这方面你意外的迟钝啊……”
“说人话。”
“你没有过这种时候吗?”五条千风下意识说道,随后猛地反应过来冬阳并没有父母……那的确可能没有经历过那种时期。
他在这方面难得比冬阳看得透,“我小的时候,第一次有大人会受伤会死的概念之后,便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自我恐慌中,也就是自己吓自己。”
“?”冬阳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古怪的事,但她多少能从字面意思上理解,虽然并不能感同身受,“你是说悟会不可控的想到我会死?”
她小的时候根本没有可担心的对象,师傅又强得离谱。
“大概就是这样吧。”五条千风笑道,“我一下子就觉得这小子可爱了,什么神子,原来也会胡思乱想。”
冬阳若有所思,“我让他不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