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田氏用了整整六十九年!”
嬴政点头:“父王,儿子懂了!不论是三家分晋,还是田氏代齐,其根源都在于分封过度。”
“分封过度,世族林立,此乃国之大患。臣子若是位高权重,必然为权利所迷,悖主而立,篡国而行……”嬴子楚抓住儿子的手,“正儿,你需得谨记。他日若平定天下……天下权柄只能握于一人之手。唯有如此,七国人,才能合为一国人。只有万民合而为一,方可止刀兵,方得万世太平。”
嬴政扶住父亲:“儿记住了!父王教导,儿永生不忘。”
嬴子楚这才缓缓的躺下,盯着儿子的眼睛,而后慢慢迷离,嘴里念叨的只一句话:“天下权柄……需得握于一人之手……一人之手……任何人不得染指……不得染指……”
嬴政看看昏睡过去的父亲,拉着父亲的头放在他的额头上,不敢掉、不能掉的眼泪在这一刻才算是掉了下来。
这一日,及笄之礼,嬴子楚精神格外的好。
今儿这及笄之礼,百官、宗亲尽皆参加。
桐桐一身礼服,拜父母。
太后给桐桐正冠,赵姬受大礼之后亲手将桐桐扶起来,取了她头上的簪子簪于桐桐头上。刘女红着眼眶坐于侧面,嬷嬷的注视着。
嬴子楚指着刘女:“去!给你阿母行礼。”
桐桐默默的走过去,行了礼。
刘氏忙扶起女儿:何曾想到有一日,你竟长成这般。
及笄礼仓促,却也隆重。嬴子楚看了黄琮一眼,黄琮将一卷布帛打开,只见上面只一个字——桐。
及笄该有小字,此为嬴子楚为桐桐取的小字。
赵姬不大认识字,在赵国有些赵字她还有些认识,这个秦国字,她是真不认识。
只听得韩氏说:“桐?”
“桐?”赵姬问边上的大王,巧笑嫣然:“此字有何讲?”
“蚕子生于蚕月,春始华发,华为桐,荣亦为桐,取字为桐,必□□可华。”嬴子楚接了那一卷布帛,笑看着桐桐:“来!”
桐桐跪于膝下,双手举起,嬴子楚将这‘字’交于其手:“为父愿吾儿此一生喜乐安康。”
“谢——父王——”
嬴子楚说完,又看向坐在百官中的吕四子,招手:“文渊侯,你近前来。”
四爷愣了一下,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大殿之中,尽皆打量之色。一个个的都看向吕不韦,这是要赐婚于吕家子么?
吕不韦眉毛都在跳动,嘴角难以压制。
可看过去,却发现大王与四子说话,听不大清楚,他们交谈之声,甚小。
嬴子楚看着眼前的青年:“……吕氏一门双侯,亦为显贵。”
吕不韦被册封为文信侯,因此,才说一门双侯。
这是试探,看四爷与吕不韦的立场有多亲近。
四爷轻叹了一声低声道:“……大王恩典,简拔吕氏于微末。吕氏浅薄,商户出身,大王不以其卑鄙,此大恩不敢忘。吕氏之今日,恰如寒门揽金山……感激不自胜。”
桐桐听懂了四爷的意思,他是说:吕不韦乃政治暴发户,根基浅薄!这就如同贫贱之人突然得了一座金山,久贫乍富之心态是什么样呢?财富难以把握!就如同吕不韦,他怕是亦难把握到手的政治财富。
难把握好啊,难把握,便容易过线,过线就会被抓把柄。
桐桐懂了这个话,嬴子楚自然也懂了这个话。
他这才笑了,取了玉珏来,此玉珏一分为二,他将一半递给了四爷,一半递给了桐桐。
不明着赐婚,但却给两人分了一块玉珏。
“你受教于荀子,甚好。”嬴子楚笑道:“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