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你看,要么说惯性思维害死人呢。”
桐桐‘嗯’了一声,然后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今儿没外人,都不是外人!糖厂是亲的,酒厂也不是后的!咱们以后其实还是要共事的。”
那是!那是!
“所以呀,说拒绝,这不合适,那是我拿您当外人。”
自己人!自己人。
“那我说的可都是关起门来说的话。”
你讲!你讲。
“您知道,企业用人,前脚录用了,后脚又不要人家,这是违法的。”桐桐一脸的严肃,“这录用通知,虽然不是正式劳动合同,但是它对双方都有法律约束性。如果企业先违约,这是要承担‘缔约过失责任’的。不仅如此,还需要向另一方赔偿损失。”
其实这些老厂对劳动法这些,吃的并不透!他们还是老规矩,进了厂子就是厂子里的人,厂领导能决定很多事情,连家庭矛盾厂子里都管,更遑论其他。
内部一个错漏,多大点事呀?
他们从未意识到,他们一个操作不当,就违法了。
吴英自己都愣了:“违法了?”
桐桐‘嗯’了一声,然后告诉她:“要是按照你们想的,你们撤销我们接手……我们不可能全盘接手,那剩下的人……你们怎么办呢?第一,承认缔约过失;第二,给这些人赔偿。”
承认缔约过失,那领导就得负领导责任,这对前途是有影响的。
给赔偿……那是需要钱的,哪里来的钱。
吴英问说:“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啊!证明这些人全都不符合你们的返岗要求,你们被他们骗了,那么,你们毁约就是正当的。”可你们敢吗?那都是关系户!
刘冠军缩了脖子,今儿这话要是传出去,那职工和厂领导还不相互咬死对方呀?职工想要补偿,厂领导怕担责任影响前程,相互之间不闹个天翻地覆是收不了场的。
这个林总,阴险的很。
其实,只要她全盘接手,就可避免这种情况的。她一天不接手,就得有人求着她。厂里那些人还想着入股酒厂,能占多大的话语权呢!呵!拿捏人家没成,反被人家给拿捏住了。
吴英抬头看着这张稚嫩的脸,这姑娘还没自己的孩子大呢,怎么就这么……难对付呢?
而今这真的是骑虎难下,但是呢?叫自己跟这个小女娃服软,那不能够。掰腕子才开始,现在退了,就是糖厂在酒厂的话语权小了。这绝对不成!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知道哪里出问题了,对症解决就是了。还就不信了,活人能被尿憋死。
她站起身,也露出笑脸,主动跟对方握手,“小林……不对!应该是林总。林总呀,今儿算是领教了。”
“好说!好说。”桐桐跟她握了一下,“我年纪轻,办事直,有什么说什么,从不藏私心。”
是!你把一条条、一道道的都摆我面前了,还是嫩了!要是我,我就等着,等着我犯错,然后再下死手。
这么的……坦诚,确实是……年轻。
吴英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桐桐的肩膀,“没关系!年轻人嘛,终是要成长的。你这么聪明,很快就会成长起来。”
桐桐笑了一下,“我送您出去。”
留步!留步!
桐桐坚持给人送出去了,林守道和田易阳吓坏了,说了个啥呀?压根没太听懂,但气氛不友好,这是真看出来了。
两人站在外面,目送对方的车离开,这才回来,顺手把门给关上,别的也不说,只催饭:“妈,饭好了没?我真饿了。”
林守道出来,“这是处不好呀?”
桐桐看他:“没有呀!处的挺好的!吴厂长不是还夸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