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便出此等事。
宣太后呢?与义渠王夫妻三十余年,说杀也杀了;对魏丑夫何等宠爱,死也要叫其殉葬。还是大臣劝她,说死后无感,到了下面若是惠王问起来,您怎么告诉惠王你与魏丑夫之间的事呢?
这个领悟呀,阶段性的。十三四岁的小少年,所谓的领悟听听就好,不用当真。
至于这个伤心的事嘛,四爷是这么说的:“……宣太后肆意,因此常被后人褒贬,但其在位之时,为何无人敢劝谏?”
为何?
“一因民风;二为《秦律》;三为权柄。”四爷将话题说到此处,便不再说了。
嬴政将碗中温水喝尽了,这才看着这碗:“文渊侯,有一事需得你去办。”
四爷瞳孔一缩:这小孩,身上毫无可爱之处。难得因桐桐,起了一丝怜悯之心,此刻真觉得多余。他手里有了吕三子的把柄,派别人去,未免有胁迫吕不韦之嫌!而叫自己回来则不同,自己姓吕。此事自己出面,怎么处置都合适。既办了事,又稳住了吕不韦。
所以,请自己回来,一副受伤的姿态,可那脑子里盘算的什么,只有他自己知晓。
四爷应了一声,不问甚事,只起身:“臣这便去办。”
嬴政点了点头,看着人退了出去,他才放下碗:寡人亦要看看,你予阿姊几分真心。
说着,便站起身来,朝外走去,看着阿姊从外面进来,他才笑了:“叫阿姊担忧了。”
桐桐摇头:“我也出宫一趟,有些事,我带着蒙毅和蒙恬去办。”
嬴政拉住阿姊:“……莫要杀他。”
桐桐站住脚,回头看他。
嬴政问阿姊:“您还记得曾祖父在世时,您与曾祖的对答么?”
说的话多了,你说的是哪次?
“就是那次,曾祖父提起的,有妇人在丈夫棺木前与情人私会,被婆家撞破,告到官府。婆家认为未过孝期,与人苟且,乃是侮辱先夫。官府如何判的,曾祖当年所言,阿姊可还记得?”
桐桐沉默,当日的一幕幕便在眼前。
彼时,嬴稷说:“此羞辱前夫,然斯人已去……以此而害命,何必!因而,剃鬓发以示惩戒便罢了,随她去吧。”
而后,嬴稷又跟四爷说:“以荀子之理念,礼当先,此妇怕是不得活了。你欲学荀子,荀子亦有长处。然,大秦若舍法而就礼,寡人不欲也。”
嬴政看向阿姊:“阿姊,依法而行,留其性命。”
桐桐回头看向嬴政,目光复杂。
嬴政看向桑榆:“请驷车庶长进宫。”
桑榆应了一声,转身疾步而去。
嬴政朝阿姊笑:“阿姊,杀人,易!不杀,难!弟每日需得在杀与不杀之间徘徊,而后忍其性,合其行。若生杀予夺随王者之心,此亦非政本意。”
桐桐一下子便笑了,转身应了一个‘诺’,便出宫办事去了。
嬴政一步一步往甘泉宫去,赢傒进宫时,他已经距离甘泉宫不远了。
赢傒看向嬴政:“大王可有决断?”
嬴政点头,而后率先往甘泉宫而去。
甘泉宫里,赵姬坐在上首,懒懒的歪着,知赢傒前来,脸上略带不耐:“大王需得用印?”
嬴政坐下,一抬手,桑榆端着托盘上前,嬴政又伸手,将托盘上盖着的锦帛掀开,里面赫然一把剃刀。
赢傒怔愣了片刻,默默的低下头。
嬴政看向太后:“秦律,太后当知!夫丧……孝期与人苟合,此乃羞辱先夫之举,需受剃鬓角之刑!”
赵姬满脸的慌乱,瞬间便白了脸色:“何人……何人污蔑……污蔑于我?”
嬴政低着头:“文渊侯昨夜赶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