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音也不是刻意跟出来的,她只是恰好要去冰原深处瞧一瞧,又恰好罗崖柏好像也要往冰原深处走,所以她也就顺便提醒一下罗崖柏该交冰珠了。
罗崖柏却有别的看法,“所以这八十年里,我连死都不能自己做主?”
“这倒是能。”林南音道,“你真要死了,也一了百了。就怕你嘴上说着死,实际却不想死,完了钻进冰原深处还又遇到什么了不得的奇遇,回头来找我复仇。”
罗崖柏一时无言,“你这么忌惮我,还真是我的荣幸。”
说完他带着罗虎头就继续往冰原深处走去。
林南音耸耸肩,就在旁边亦步亦趋地跟着。
雪越来越大,路也越来越难走,林南音还好,但旁边罗崖柏拖着死人则十分艰难。
一连过去三天,他们已经不知到了何处。馒头堡通往外洲的路上好歹还会有些许的标记,可在冰原深处,那诡异的风到处肆虐,冰原上出了冰和草什么都不剩,无论往哪个方向看都是一个样。
天晴还好,一旦是阴雨天,人在原地打转都不知道。
罗崖柏是抱着有死无回的心出的馒头堡,他也没想过要回去,但是……在第四天后,可能因为这里过于深入冰原的缘故,地上开始出现一些冰珠。
一枚两枚他还能视而不见,但数量一多,他就有点控制不住去弯腰捡起。
他这一捡,便再也停不下来。
馒头堡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冰珠兑换,这些冰珠可以让他们一家人住到上面干燥温暖的房间里,可以给女儿买喜欢的裙子,给妻子买一对此处基本见不到的珍珠耳环。
他还能去兑换稀有的香料,让妻女尝一尝在冰原上从未吃到过的东西。
林南音在旁边看着,也不拦他。
一直到冰原上又从远方刮来了一道雪瀑布,她才往风的边缘退去。
罗崖柏在看到雪瀑布后,他下意识跟着往外跑,可跑到一半又不由停下来。
他跑什么,他本就是为死而来,死在这里也死得其所。
他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但最后他被刮来的雪瀑布掩埋,诡异的风从他不远处刮过,他没事,被他丢下的罗虎头一点点被风侵蚀,等他从雪堆中奋力爬出事,就见最后罗虎头剩下的骨粉消失殆尽,全都被风不知刮向了何处。
“我现在是真的有点好奇了。”林南音看着风道,“你说以后人们捡的冰珠里会不会冰着罗虎头?”
可惜罗崖柏没有办法回答,因为风太大,连带着他和雪刮着不知道往哪处跑。
等到风终于停下时,他躺在冰原上,想起来,可身上已经没了力气。三天来都没有进食的他,早就体力耗尽,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林南音就站在距离他百步远的地方,没继续靠近,也没走远。
他不走,她也不动,似乎真如她所说要亲眼看着他死才安心。
躺在地上的罗崖柏气息越来越微弱,又一天过去,他周围已经积了一堆雪,他一动不动,舌头却在无意识啃食着地上的冰雪和草叶。
在他吃着东西时,冰草从里突然滚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冰珠。
那冰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的光落在他的眼皮上,他被这光芒一照,忍不住缓缓睁开了眼睛。
是冰珠。
冰珠里的冰灵液能让他活下去。
他的大脑有些迟钝的想着,手已经忍不住朝着冰珠伸了过去,拿到冰珠后他慢慢将冰珠送进了嘴里,然后用力的咀嚼它。
可他实在太虚弱,普通人都咬不开的东西,现在的他更不可能咬开。
但这会儿他已经想不到这些,只是一直反复地咬着冰珠。冰珠在他的嘴里化不开,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