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笑肉不笑:“韩次辅能如此识大体,再好不过。”
天盛帝则在御座上笑道:“首辅与韩卿皆为大渊肱骨,缺一不可,以后定要勠力同心,帮朕守好这江山才是。”
又问躬立在一旁的曹德海:“顾阁老风寒还未愈么?”
曹德海忙答:“已经遵陛下吩咐,遣太医去瞧了。”
天盛帝点头:“让太医尽心医治,需要什药材,尽管从朕的私库里取。”
随着卫悯出山,昔日被罢黜的卫氏一党官员也纷纷官复原职,包括闲赋在家多时的卫嵩。
这日散朝后,裴昭元恰好与卫瑾瑜一道出宫门。
两人如今一个在户部,一个在凤阁,平日见面机会不多,裴昭元没心没肺的脸上也罕见挂起一丝忧愁,叹道:“瑾瑜,如今人人都争着却乌衣台投诚,生怕晚了一步,就被当成异党清除。我也就罢了,注定
要受打压的,你是怎么打算的?”
裴昭元虽然不清楚卫瑾瑜和卫氏的恩怨,但当初卫瑾瑜自请从卫氏族谱里除名,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卫氏再度崛起,卫瑾瑜这个卫氏嫡孙,情况竟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
卫瑾瑜莞尔一笑。
“怎么,连不识人间愁苦的裴七公子,也要关心人间事了么?”
裴昭元直摇头。
“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可贵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大不了就辞官不做了,但你不一样。瑾瑜,你有才华有本事,好不容易才进了凤阁,我是担心你。”
卫瑾瑜知道对方说得是实话。
便道:“其实,我恰好有桩事,想请裴七公子帮忙。”
裴昭元立刻道:“你说。”
卫瑾瑜:“我想见一见裴氏的家主,也就是你的父亲,你可否帮我递个话?”
裴昭元以古怪的眼神看着眼前人。
“你确定?我爹如今自身都快难保了,你见他作甚?”
“自然是事相商,我想,你们裴氏如今也需要一个助力,摆脱困局。你将这句话原原本本告诉他即可,他会明白。”
裴昭元挠挠头。
“行吧,我试试。”
“有劳了。”
卫瑾瑜一笑,转身要走。
裴昭元忽喊了句“瑾瑜!”
卫瑾瑜回头。
“七公子还有事?”
裴昭元神色格外复杂,半晌,道:“瑾瑜,你如今是顾氏弟子,其实也不需要再靠卫氏,他们要斗就让他们斗去吧,你何必非让自己卷进这些争斗里去。我爹,你便非见不可么?”
卫瑾瑜淡淡一笑。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注定要走的路。”
“我如此,裴七公子也如此。”
“人人都说,你七公子不学无术,胸无点墨,我倒觉得,你不输任何一个裴氏子弟。”
裴昭元一愣。
等回过神,那少年郎已扬长而去。
裴昭元不由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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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尧喉头发紧,眼睛发酸,正要说话,城门楼上的守将忽然激动大呼:“不是狄人,是大渊的军队,是大渊的军队!”
孟尧一愣,奔过去,接着微淡曦光往远处望去,果见青灰色的天幕下,一面面玄色军旗在晨风里飘扬翻卷,旗上绣着一个醒目的“谢”字。
裴道闳做梦也没有料到,谢琅深陷西京战场,竟还有余力回援青州。
“整整三万人,竟然还打不过谢琅带的几千精兵,那些人都是吃白饭的么!”
裴道闳第一次失态,恼羞成怒,咒骂起来。
因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