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便乔装改扮,分成四波,大摇大摆从东门入了平城,在城中盘桓至傍晚,平城上空再度传来信鹰尖锐鸣啸。
虽然天色尚未黑透,谢琅情知不能再拖,带领众人按照原计划出了城,刚出西城门,三只信鹰便从不同方向飞旋而至,在城门楼上发出尖锐鸣啸。
与此同时,手执火杖的士兵也从各方蜂拥而出,箭雨自城门楼上密密麻麻如蝗射出,谢琅抽出腰间那柄新开封不久的刀,于空中化出一道凌厉凛冽刀光,劈断四面八方射来的冷箭,率领众人奋力往前冲去。
所有人都明白,只要冲破前方那道护城河,北境便可在望。
鹰隼叫声更加尖锐。
谢琅收起刀,于马上弯弓搭箭,照着城门楼方向射去,一箭如星芒刺破夜空,叫声最凶的信鹰也被利箭穿透皮肉,直直坠落。
而与此同时,护
城河四边,竟也密密麻麻涌出许多士兵。
策马立于南岸的,赫然是裴氏大公子裴北辰。
“世子!”
李崖斩断一根劈面而来的冷箭,急问。
谢琅咬牙道:今日没有退路,跟着我,冲过去!üü[”
“是!”
十八铁骑发出震耳喝声,他们皆是身经百战的北境军精锐,此时此刻,全都手握长刀,将一身悍勇发挥到了极致,一番血战之后,当真撕破一条口子。
裴北辰依旧策马驻立,冷眼旁观。
“裴大都督,再不动手,逆犯可就要逃走了!”
旁边平城守将急道。
裴北辰仍旧不为所动,一直看着谢琅等人冲破两道防线,即将彻底奔出护城河范围时,方自亲卫手中接过铁弓,而后将一根铁箭搭在弓上,对准一个方向,射了出去。
“世子!”
那一箭以锐不可当之力,直直穿透了谢琅后背。
李崖大惊,欲回身,谢琅喝道:“走!”
待所有人都穿过这一条漫长的护城河,谢琅身体方自马上坠落,落入了护城河冰冷的河水之中。
熟悉的,比任何一次都更猛更烈的剜心之痛袭来,贯穿整个身体,仿佛要将这具身体里的三魂七魄都生生撕裂。
前世万箭穿心之痛。
今生一箭剜心之痛。
冥冥之中,竟然重合。
谢琅睁眼,隔着河水,仿佛再一次看到了血月。
“你……究竟是谁?”
“你给我喝的,是你的血,对不对?”
“不要管我了,自己走吧。”
“今日之恩,我不会忘。这块玉佩,你拿着,今日你舍命救我,来日我必以命报你。”
“陛下,这是成婚的礼服。”
“陛下,君后殁了!”
“陛下,陛下,苏相还在等着,您要去何处!”
几乎同时,前世所有被遗忘在黄尘深处的记忆碎片亦纷繁涌至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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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老太爷放心,大公子率领的全是京营精锐部队,兵部与北镇抚又都出了缉捕文书,发往各州府,严禁叛臣入境,如今那谢唯慎便是困兽一头,就算能侥幸逃出上京,也绝无可能逃脱朝廷大军的追捕。”
夜风穿过长廊,带起一阵清寒,裴道闳施施然将手揣入袖口。
“谢氏出了这么久的风头,老夫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谢兰峰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叛臣儿子,是置之不理,任朝廷处置,还是赌上自己大半生的忠烈之名,为这个儿子求情。”
月黑风高,积雪初化,山道艰险难行。
谢琅已带着李崖、赵元并麾下十八亲兵在山间奔袭了整整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