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一颗棋子弃子,也改变不了他身体里留着卫氏血脉的事实。血海深仇家族利益面前,谁会在意他是棋子还是弃子,他一颗心漂泊惯了,不会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扎根。
只要不扎根,就不会疼,不会失望。
如此一想,卫瑾瑜便又恢复了清明思绪与平和心态。
副监正匆匆披着衣裳起身,领着值夜掌事提灯急急赶至大门口,望着停在监门口的一顶贵重软轿,诧异而震惊。
“下官叩见阁老,不知阁老宝驾深夜降临,有失远迎,还请阁老降罪。”
顾凌洲一身紫袍,掀开轿帘出来,让诸人起身,道:“是本辅扰了你们休息才是。”
随行的大弟子杨清从马上下来,见众人战战兢兢立在一侧,面上满是惶恐,笑道:“诸位不必紧张,阁老刚从宫里出来,因误了宵禁,不欲扰民,破坏法度,想暂时在值房里歇一夜而已。”
这话一出,原本就惶恐的魏副监正顿时脸都白了。
杨清细致,一眼瞧出不对:“怎么?可是值房出了问题,不便留宿?”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魏副监正只能硬着头皮说实话:“阁老值房,每日都有派人仔细收拾打扫的,只是……只是上回阁老说,若有学生在监中看书太晚,可施恩,让学生到值房留宿。故而下官斗胆,允了一名学生在里面过夜……”
杨清意外:“哪名学生?”
“就卫氏的那位三公子。”
杨清愈发意外,转头询望师父顾凌洲。
顾凌洲竟道:“进去瞧瞧吧。”
魏副监正只能亲自提灯,战战兢兢在前面引路。
杨清命余人都在外面等着,又让值夜掌事都回各自值房休息,才陪同顾凌洲一道过去。
他办事周到妥帖,性情和善,身居正四品佥都御史,是顾凌洲得力弟子与得力干将,众人悬着的心方稍稍松下一些。
魏副监正的心却无法松懈,甚至还更紧张了。
这可如何是好。
这位顾阁老虽兼着掌院一职,可平日事务繁忙,很少在国子学这边的值房留宿,值房里那面书架,还是这位杨御史根据阁老喜好置办的,所以他才敢大胆做主,让卫瑾瑜留宿,如今遇上这尴尬事,可如何解决。
思衬间,已经到了值房外。
值房门紧闭,窗户倒是开了一些。
顾凌洲在窗外停步,魏副监正立刻识趣地将手中灯照去,因书案邻着窗,顾凌洲一眼便看到了伏案而睡的少年。
少年郎臂下尚压着书页,睡颜沉静,而里面的床榻和床帐内的被褥,整洁摆放着,未被动过分毫。
顾凌洲注视良久,皱眉问魏副监正:“他便这样睡?”
值房的钥匙是由刘掌事保管,魏副监正其实没有过多关注过值房这边的事,但学生留宿之事需他首肯,所以他是知道卫瑾瑜已经连续数日留宿的事。
便道:“听巡夜掌事说,这位三公子,每日便是这样睡的。”
“每日?”
一旁杨清先诧异。
“是。”
魏副监正苦着脸答:“这阵子,这位三公子,一直留宿在阁老值房。”
又小心翼翼询问:“可要下官去把人叫醒?下官的值房,勉强可以挤两个人,可以让他去下官值房。”
顾凌洲却摇头。
“不必了。”
“那阁老?”
“本辅正好还有几l桩要紧公务要办,去藏书阁吧。”!
崔灏很快拾掇了一桌简便的饭菜出来,三人围案而食,谢琅见崔灏始终未发难,心下奇怪,转念一想,便知多半是苏文卿在其中说了什么,才压住了崔灏脾气。他这个二叔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