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盛帝仍设了彩头和恩典,鼓励众官员积极参赛。
谢琅毫无意外拔了头筹,整整几l大车的猎物,玄虎卫连同内宦搬运了小半个时辰才搬完,并还捕得九色鹿一头,献于天盛帝。
九色鹿素来被视为吉祥之兆,天盛帝大喜,命人将鹿带下,好生照料,明日随圣驾一起带回宫中,放入珍兽园中喂养。
并笑着同谢琅道:“朕说了,拔得头筹者,除了三百赏金,还能得一额外恩典,卿想要何恩典,不妨说来。”
一时,场中众官员目光都汇集到那身量优越,一身玄色蟒袍的少年郎身上。
谢琅单膝着地,恭行一礼,道:“此次陛下遇险,皆因臣失职之过,臣不敢讨赏,倒着实有一心愿,望陛下成全。”
天盛帝便温和问是何心愿。
谢琅道:“圣驾有惊无险,全赖章指挥使关键时刻舍身挡在陛下身前,臣请求陛下将章指挥使官复原职。”
“此外,臣自请革职,戴罪立功,恳请陛下,允臣留在此地,配合当地守将剿灭南郊匪患后,再行回京。”
众臣闻言,皆是惊愕不已。
一则,锦衣卫指挥使章之豹因着国子学事件,停职已久,眼下应当在府中闭门思过才是,何时舍身救驾了?
二则,殿前司指挥使,正三品的武官,天子近卫,多少世家子弟求都求不来的美差事,这位定渊侯世子,竟然自请革职,说不要就不要。
真是年少轻狂且无知啊。
而且,南郊匪患,那是由来已久,出了名的凶悍难缠,凡是自告奋勇前去剿匪的将领,皆是损失惨重,有去无还,在此地驻扎的京南大营,营盘凋敝,地广兵稀,穷得狗都不待见来,
早就一盘散沙,只要有点门路的,都不愿意被调到此地戍守。
战功半点捞不到,还要三天两头被悍匪打劫。
要不是南郊是太祖钦定的猎场,春狩也不会冒险在此地进行。
这定渊侯世子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去啃这块硬臭骨头。
天盛帝神色数变,最终有些难为情叹道:“既然话已说到了这里,朕便也不再瞒着诸卿了,昨日舍身救朕的,的确是章之豹不错。”
言罢,朝身后道:“章指挥,还不将你的真面目露出。”
立在天盛帝身后的铁面侍卫应是,伸手摘掉银面,露出一张眼角爬着伤疤的脸。
惊呼声四起,章之豹面朝天盛帝,衣摆一扬,单膝跪地:“罪臣叩见陛下。”
众臣意外,没料到那一直随侍在天盛帝身侧的神秘铁面侍卫竟真是久不露面的锦衣卫指挥使章之豹,不由神色各异。
天盛帝又凝目看向谢琅:“朕既允许了你恩典,自当应诺,只是,剿匪可是个辛苦又危险的活儿L,唯慎,你当真想好了?”
谢琅伏地:“求陛下成全。”
“便是从最低阶的武将做起,你也愿意。”
“臣愿。”
天盛帝看向下首端坐的卫悯:“首辅的意思呢?”
卫悯起身,神色不显道:“封官授将,自由陛下做主。”
天盛帝点头,道:“唯慎,朕便封你为京南大营从五品武毅将军,全力配合张大将军,及早肃清南郊匪患。”
有了野味,午宴自然是吃肉喝酒。
次辅韩莳芳笑着起身道:“陛下,盛筵难得,依臣看,不如让今年的新科进士们作诗助兴以记盛事如何,听闻今年进士里,可有不少擅作诗文的大才子。”
天盛帝欣然道:“韩相这个主意好。”
“这样吧,朕亲自出二百金做彩头,作得好的,朕另有重赏。”
语罢,竟真命曹德海捧出二百金,用红布封着,放到了御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