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变成了熟悉的半透明灵屋,纸人抱着爸爸妈妈走进灵屋,大门在唐郁眼前合上,只留灵屋上挂着的白灯笼微微摇晃,旋转时露出黎字和唐字。
唐郁连忙跑到灵屋门口,想要推开这间灵屋。
可是眼前的灵屋朝上飘起,离唐郁越来越远,无数纸鸟抓住了灵屋的屋檐,它们用力拍打翅膀,发出高昂的鸣叫声,朝着马路尽头的隧道飞去。
“不!快停下!”
唐郁焦急地跟着纸鸟一起朝着隧道跑去,他从未跑得那么快过。
灵屋飘进了黑漆漆的隧道中,灯笼那点光亮被隧道吞噬得一干二净。
唐郁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巨大的惶恐。
他拼了命朝着隧道跑去,眼见就要跑到了,隧道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个古色古香、坚不可摧的牌楼,牌楼内散发出了强烈的斥力,把一头往前冲的唐郁推出去了一大半。
唐郁跌落在地,他怔愣地抬起头,只见牌楼上横书着遒劲有力的三个字——
“鬼门关”。
散发出森森寒意的鬼门关像是铁面无私的守卫者,捍卫着生与死的界限。
唐郁忽然想起了,今天是八月二十八,是今年中元节的前两天,也是鬼门关初开的日子。
那么、那么刚刚的一切……
忽然间,震耳欲聋的唢呐声在唐郁的脑海中炸开,唐郁浑身一震,头炸欲裂,眼前的所有奇异景象全都消失不见了,什么鬼门关、什么纸人、什么爸爸妈妈……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正晕乎乎地跪在灵堂。
面前是黑漆漆的棺材,身旁是一盏白灯笼。
没有什么半透明的灵屋。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唐郁恍惚间的大梦一场。
唐郁的双手落在地上,额头呆呆地贴着地面,他维持着叩首的姿势许久,直到……
纸鸟的声音怎么不见了?
唐郁撑起上半身,似梦非梦地抬起头来。
他朝着灵堂四周看去,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却怎么也看不见那些吵吵嚷嚷的纸鸟。
是藏到哪里了吗?
唐郁看向供桌。
只见三个兽首摆在黑漆漆的供桌上,每两个兽首间会出现一个缝隙,但一眼望去黑漆漆的一片,一般人不会刻意去打量那处地方。
唐郁愣了一下,一个猜测突然冒了出来。
他那微微颤抖的手提起了一旁的白灯笼,小心翼翼朝着那两道黑漆漆的缝隙照去,只见一左一右两个间隙中,分别摆着两张遗像。
柔和的灯光中,黑白遗像里的爸爸妈妈正笑着望着唐郁。
唐郁呆呆跪在蒲团上。
两行清泪顺着他的下颌流下,滴落在地。
遗像里的爸爸妈妈保持着温柔的浅笑,好像在注视下着一个小哭包。
——“所以小郁不要哭了,好不好?”
唐郁猛得用手背胡乱抹去自己脸上的泪,可是泪越擦越多。
他放下灯笼,对着地面叩首。
“嘭嘭”的闷响结结实实在死寂的灵堂传出,帽子从唐郁的头顶掉落,唐郁没有管帽子,他甚至摘下了口罩——
他想要让爸爸妈妈看他长大的模样。
唐郁站起身,注视着那两张遗照,黑白照片里的男人女人同样在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唐郁重新跪了下来,双手贴在地面,对着遗像深深叩首。
一下,两下,三下。
唐郁将额头嗑出了红印,可他却毫不在意地站起,然后重新跪在蒲团上,这一次的三叩首,每一下唐郁都格外缓慢。
“嘭。”“嘭。”“嘭。”
额头的钝痛一阵又一阵地传来,痛到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