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刺鼻的味道肿胀在空气中,将房间挤得水泄不通。
无惨趴在裕介医生不远处,身上纯白的里衣已经染上鲜红,惨白着脸,正抓着那只咒胎往嘴里塞。
加茂枫几乎是想也没想,冲过去掰开无惨的嘴,伸手就往里面掏那只咒胎。
无惨怒视着加茂枫,却仍然因为虚弱,没能及时躲过去。
他枯瘦的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奋力挣扎着,却只能被压在地上,任由对方将手伸进自己的喉咙里掏.弄。
“唔——”
口水顺着无惨的嘴角留下,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那双梅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加茂枫,恨不得当场将她挫骨扬灰。
绝对不能让他全部吃下去!
加茂枫丝毫没有留情,几乎要把整只手全捅.进对方口腔,终于才在无惨嘴里抢过来半只咒胎。
可怜的咒胎此刻几乎已经完全没有生气了,只有一点能动的边角料蠕动了两下,接着往加茂枫手里吐出了一根断指,似乎在讨好她。
“你...呼、呼......”
无惨额头青筋尽显,干呕了几下后,面色狰狞地怒视着加茂枫:“产敷屋家...没有叫小美的侍女,你究竟是谁......?”
当然没有小美,因为那是自己编的,总不好说自己是千年后他的后人,辈分差太多,显得自己有点掉价。
不对......就算不是小美,也不应该完全不知道这具身体主人信息是谁吧?
这具身体的主人没朋友吗?没认识她的人吗?再怎么样也会有记录吧?
所以她到底是谁啊?
加茂枫凝视着只剩半只的咒胎,又看了眼无惨。
算了,身份什么的另说......现在他只吃了半只,还会变异吗?
为了消除产敷屋家恶毒的诅咒,要不趁着无惨还虚弱,直接把他干死吧,说不定改变未来就是在这种时候用的。
不不不,要是引发蝴蝶效应,自己消失了怎么办。
改变因果也不能直接让她去死啊?
“把它给我,”无惨丝毫没有对自己处境的自知之明,还倒在地上咳嗽,眼神几乎要剜掉加茂枫的皮肉:“只要吃了它,我就能完全痊愈——”
要不还是直接干死吧,把他胃里那一半也挖出来,就能合成一个完整咒胎,毕竟这玩意生命力应该挺顽强的。
廊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加茂枫一惊,手疾眼快地将咒胎藏进胸口。
“发生什么事了?!”
那位仅在宴会见过一面的主人家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这次祈福的主持人——脑花。
加茂枫忍不住放轻了呼吸。
......对了,没记错的话,脑花手里是有半只咒胎的。
不会就是她现在胸口藏的这半只吧?
所以按照正常发展,如果自己不来,抢下这半只咒胎的人,就会是脑花了吗?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主人家惊叫,在他身后,脑花先是瞥了眼裕介医生,和那早已空了的药箱,接着又瞥了眼无惨和加茂枫,眼里闪过一丝意义不明的光。
加茂枫冷静地和无惨对视一眼,有意无意朝脑花的方向看去。
——这个阴阳师肯定不会放任这种邪物的,要是敢说出去,他俩谁都拿不到剩下这一半。
一切还有商量的余地。
无惨好像终于从刚刚疯狂的情绪里回神,冷冷地回看了加茂枫一眼,里面的杀意还没完全掩盖。
蛇瞳尖细,像是一把淬毒的利刃。
“没事。”
他深吸一口气,哑着声音道:“裕介医生做了点错事,受到了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