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区分自己的欲望真的是自己的，还是这副皮囊反馈给自己的？
就好像现在的智能体，已经无比地接近人类，无限地像人类，那么它们是否就真的拥有了自己的自由意志？是否真的有了自己的灵魂和真正的渴望？贝双无数次觉得它们都像是真人，但是大多数智能体仍然没有灵魂，哪怕会思考，它们的思维也从来没有脱离过自身代码中的程序设定。
所以人呢，谁又能确定自己的每一个欲念，都是来自自己的内心，而不是受到肉身或者基因的影响。
就像是欲之碎片，贝双也无法确定，她是因为有了那具肉身，才变成现在这样，还是本来就该是这样。
纸十三见贝双好像不相信自己，急得捉耳挠腮。
贝双回过神来，让它别急，换了个问法，“或者说，你有没有什么，和我不相关的爱好？”
和贝双不相关的爱好？
纸十三闻言顿时苦瓜脸地愁眉苦思，显然贝双这个问题难倒它了，不过半晌后它还是找到了答案，‘喜欢，西山鬼村。’
不只是纸十三，所有的小纸人，都很喜欢贝双建造的西山鬼村。
那个为孤魂野鬼立碑收魂的村庄。
听到这个答案，贝双倒是心中一动，想起来当初有人去西山鬼村挖坟时，小纸人们愤怒暴走的事，它们凝聚起来，差点把那名玩家给吃了，甚至还在凝聚的过程中，召唤出了一个奇怪的暗生命，一个无头巨人。
贝双仔细打量了纸十三一眼，怀疑自己造小纸人的时候，招来的灵魂碎片中，是不是混进了一些。
但是一时间又看不出什么。
小纸人见贝双打量自己，还以为她又不相信，费劲解释，‘西山鬼村，家；您在的地方，都是家。我喜欢家。’
家？
贝双闻言思索了一下，而后拍拍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的小纸人，“也许你的灵魂执念中，有对家的执念吧，这倒不是我对纸人的设定。”
小纸人顿时很是高兴。
一开始还觉得，这是贝双承认了自己，认可了自己的爱好，可是它不太大的脑仁转念一想，似乎又发现有些不对。
到底哪里不对，直到贝双上轿，分裂的小纸人们，抬起轿子往前走了好半响，小纸人才猛地想明白。
灵魂中有对家的执念，那好像也不算是它自己的喜好啊，还是受到了某些其他的影响。
小纸人咔嚓嚓地
捶捶自己的脑袋，似乎也要被贝双的问题绕晕了。
好生纠结。
·
R33星上，菲洛和翁元姗等人，并没有和贝双她们一起上船去探视彭彤佳她们，自然也没经历奕欢她们在星舰上的危险。
刚刚虫洞异变引发的恐慌已经平息，R33星上的民众也恢复了平静，只是很多人都在想办法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那个人终于走了。”
这段时间一直表现得仿佛一个工具人的甄如，忽然感慨道。
甄如说的是贝双，似乎她能够感觉到贝双已经通过黑洞离开，不在景龙星区附近了。
而此时，一直处于主导地位的翁元姗和菲洛，对甄如的态度也一改之前，变得恭恭敬敬，完全不是对一个普通教师的态度。
“撕拉。”
甄如撕下一层薄如蝉翼的皮，顿时她的容貌在短短时间内就出现了巨大的变化，竟是渐渐变成了尤金那养伤的姐姐，露娜公主的模样。
翁元姗和菲洛立刻躬身行礼：“公主殿下。”
露娜公主这段时间一直不太敢离贝双太近，怕贝双看出她的伪装来，但是她想要平安通过虫洞离开洛卡，以她的身份，献祭的阵法必须以她为核心，由她亲手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