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贾滟觉得在自己的青春中二期,如果有人能这么迎合自己,她心里肯定高兴得要死。
现在她身为一名敬业的打工人,让老板对她的工作感到满意,也是她的分内之事。
果然。
林如海听说泡茶的是梅花雪水,顿时来了兴致。
与贾滟相对而坐的男人,坐姿顿时挺直了,笑道:“想不到你平时也有这样的雅兴,实属难得。”
林如海知道贾滟到荣国府前的生活,她的家中常靠贾府接济,弟弟贾芸才十来岁,远还没到能担起一个家的年龄。一个年轻的姑娘,如果平时都在为柴米油盐这些事情操心,是很难清雅得起来的。
即便是像贾敏那样出阁前养尊处优的娇贵姑娘,也不会想到收集梅花上的雪水来泡茶。
正在低头泡茶的贾滟抬头,向他露出一个笑颜,又低头专心手里的活儿。
于是,昏黄的灯光下,林如海看着端坐在对面的贾滟。
她低垂着头,一截雪白的颈项在春衫的衣领外,线条优美如同天鹅颈。浅绿色的箭袖下,皓腕仿若白玉,双手灵巧地摆弄着茶具,动作行云流水。
灯下观美人,赏心悦目到令人心动。
当贾滟泡好一壶茶,并将茶水注入成窑五彩的茶盅递给林如海时,林如海都有些没回过神来。
“老爷?”
贾滟双手端着茶盅,抬头看向他。这一看,就看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贾滟:“……”
林如海回过神,伸手接过贾滟端给他的茶盅,也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在接过茶盅的时候,冰凉的指触碰到贾滟的指尖。
贾滟的手指微抖了一下,但神态自然大方,说道:“这是老眉山,老爷刚从太守府赴宴回来,喝一杯老眉山,既能消食又不伤胃。”
林如海不动声色地接过成窑五彩茶盅,温声说道:“难为你想得这么周到。”
贾滟微微一笑,林如海私下对她其实没什么要求,在林府也不像在荣国府那么多规矩,只要她在面上过得去,林如海都好说话得很。
林如海对她并不处处设限,给了她最大程度的自由,她也该投桃报李。
不过是在他回府后泡上一杯茶而已,不足挂齿。
贾滟:“举手之劳的事情,老爷客气了。”
林如海闻着扑鼻的茶香,啜饮了两口热茶,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仿若琼浆玉露,是我喝过最合口味的茶。”
不说最好的茶,只说最合口味,情有独钟。
贾滟被他逗笑,“定是老爷在太守府酒喝多了,觉得渴才会觉得这茶合口味。”
林如海端着茶盅轻轻摇头,笑而不语。
贾滟见他不说话,也不打扰,低头自顾自地收拾茶具。
一时间,只听见外头凉风习习拂过树梢的声音,和室内瓷器轻微碰撞而响起的清脆声。
贾滟其实心里有点不自在。
平时林如海回到明雪堂,都会直接到东面的上房看书或是休息,等她回西梢间休息之后,他才会到西次间睡下。
他们少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时候。
夏堇和锦葵知道林如海并不跟贾滟同床的事情,觉得很奇怪。贾滟只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说贾敏生前与林如海感情深厚,两人夫唱妇随,是扬州城里少见的恩爱夫妻。如今贾敏去世不过才一年多,世间深情者,愿意在妻子死后守几年十年的人也不是没有,大概林如海也是这么一个情痴罢。老爷深情至此,我能嫁给他,是前生修来的福分,不强求其他的。
一番话既成全了林如海的情深义重的形象,又为自己立下一个得体大方的人设,贾滟对自己的信口胡诌简直是满意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