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么说,主子这些时日的反常举动也就能够解释了。
可主子为何不告诉她们呢?
两个丫头也是不笨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回清台郡主入宫后,主子叫送去越府的精致点心,还叫她们爹娘盯着老爷夫人的话来。
两个丫头的面色一下子血色尽退,沈闫在这里,这个人那样敏锐,她们也不敢表现的太过异常被发现,只能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心里却都是翻江倒海的,久久不能平静。
要真是这样,那主子以后可怎么办呢?
心里无数的疑问翻腾,两个丫头也顾不上多想,只管先竖起耳朵听主子和沈掌印说话。
“你这给我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越襄沉吟,并未注意到沈闫的手慢慢放到了她的肩膀上,在替她轻轻的揉按着脖颈上酸痛的地方。
关于伺候人这方面的手艺,沈闫是真的没撒谎,先帝那么挑剔谨慎的人都将他们师徒放在跟前侍奉,小太后明显看上去可比先帝好接近的多。
瞧着她柔软的侧脸,沈闫想,以前怎么就那么冷若冰霜呢?
现在却柔软的好似一团绵白糖。
“娘娘若要继续吃那个药,自可压制体内种毒。两三年的功夫自然没什么。可娘娘不是贬谪入南疆的官员,没有离任的说法,此药月余不吃的后果娘娘已经体验过了。不吃就是慢慢的熬死。继续吃就是最后毒发身亡,除非得到解药。”
沈闫波澜不惊地道,“娘娘不愿受制于人,毒虫内胆可缓和许多时日。日后自可慢慢筹谋转圜。臣会替娘娘拿到解药的。”
越襄感觉到肩上酸痛缓解不少。
这个人现在离她好近,不知不觉的,他竟欺身上来,几乎将她揽在怀中了。
小太后身量十分娇小,沈闫是长成了的男人,身量挺拔高大,自然将小太后能拢在其中。
越襄微微凝着他侧身虚虚揽着她的胳膊腰身。
她不会把太监当成什么第三人种。
难道切了东西就不是男人了?证明自己是不是男人又不是只靠这个的。
多少人留着这个东西可做的事情烂臭无比,那才叫不是个男人呢。
沈闫不瑟缩,不猥琐,不畏惧,他堂堂正正的活到现在,长成了和大部分內监都不一样的样子。他似乎证明了,只要胆大心细有能力,哪怕是没有那个东西,他也能把自己活出个人样来。
这是个叛逆的人,偏偏还能折腰侍人。不能小看这样的男人。一个没有在封建王朝被压垮的太监,他心里必定有大图谋。
越襄微微垂眸,并不肯就此松懈下来,她不习惯就这样依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她也不敢。
“送天青是你查出来的。毒虫内胆是你带回来的。予不吃药,就要吃你给的内胆。不受制于人,就是受制于你。”
“将来解毒,还要劳烦你,依靠你。”
越襄想,越蘅可真是够狠毒的,给亲生女儿下这样的药。
她想活命,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可是,她又哪里来的自己的力量呢?
以前命在越蘅手里,现在命在沈闫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