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到这里花就算已经赏完了。"走,带你去青莲记。”
"那是什么地方?"
“吃饭的地方,我订了包厢的。”
"是很有名的地方吗?"
休沐的日子特意带她去的,还需要预定,肯定是知名的馆子。果然,沈缇点头:“青莲记、明月楼、真秀馆、白玉盘,京城四大名店。”殷莳说:“我只知道明月楼,还是母亲告诉我的。"
"不急。"沈缇眼睛里含着光,"以后都带你去。"
那蕴着期待的眸光十分美好。
但殷莳知道,这一刻他是真的没有想过冯洛仪的。
因为妻子带出来给人看是社交,妾带出来给人看是赏玩。若是妻子带妾出来,便是要妾室伺候的。刚才有一位夫人身边除了婢女,便还跟着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六七。殷莳稍一观察,便知道是妾。也是当婢女用的。不管哪一种,以冯洛仪郁郁的心境,大概都会要了她的命。这一刻,殷莳看着沈缇年轻俊秀的眉眼和那眼中的期盼,真实地能懂冯洛仪的苦。但她更清醒地知道,她是不能以后世的价值观去苛责沈缇的。沈缇为冯洛仪所做的切,给了冯洛仪一方遮风挡雨的角落,令她不至沦落泥泞。在这个时代已经堪称重情重义。甚至可能若他年纪再大一些,都不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了。同样以他的价值观来说,在拥有冯洛仪的同时拥有殷莳,根本不是违背道德的事情,而是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的事。
把他架了起来。
只不过是她抢占了先机,借着当初东林寺没有说清楚的约定、借着姐姐弟弟的血缘,偏他是个守信的君子,他现在早就反应过来自己被她架起来了,但她不说一个“肯”字,他便忍着,并不去动用身为合法丈夫的权力。
这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事。
殷莳低头一笑,抬起头:“好啊。
"
继续向前走。
沈缇困惑,因那一笑里有明显的无奈,为什么呢?刚才看到花,不是很开心吗?他跨上一步,想去牵她的手。
殷莳却适时地收手,将两只手交叠在腰间。
沈缇这一牵,便牵空了。
平陌无奈仰头看天。
“怎么了?”沈缇走在她身畔,关心地问,“可是哪里不舒服?”殷莳说:"饿了啊。"
沈缇松了口气:"那我们走快点。要不要再买些小食?""不了,影响待会吃饭呢。我想尝尝没吃过的地方。
在集市上就解决午饭了。
此时时间接近中午,大仁寺外面那条街上的人一点都不见减少。很多人不会下馆子,在男仆的围挡下,一行人平安穿穿过拥挤的集市,找到了自家的马车。上了车,殷莳呼出一口气。
车子走起来,一开始还慢,待过了拥堵严重的路段就快了。殷莳挑起帘子向外看--
肚子前面,一声一声地招徕客人。
有许多连摊位都没有的叫卖者,或者挎着竹篮,或者一个敞口扁木箱挂在脖子上顶在这其中,有相当多是女子。有妇人,也有少女。她们看起来可以在街市上随意地行走,相当自由。
但殷莳其实知道,与这自由相对的,是沉重的木桶从水井到厨房,是呛着烟拉风箱,是冬日里手上的冻疮,是整个冬季可能洗不了一次澡。殷莳当然羡慕那自由,但也不会为了自由就拥抱清贫。当然最好的是富贵与自由同时拥有,但至少目前来看她尚无本事做到。在这个技术不发达的社会,她需要生在或富或贵的家庭里才能获取她想要的生活水平和质量。除此之外,想在这个非法治的社会里平平安安她还需要保护,需要靠山。人生是必须有取舍的,不管主动还是被动。
嫁到亲姑姑家里,嫁给沈缇,是她目前经过筹谋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