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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才回答:“袁叔家。”
“喔……”许织夏支吾。
已近黄昏,窗外本就阴着天又暗下,纷飞的雨停了,云层在渐渐散去。
不知是天公作美,还是他永远可信,一句会有月亮的,当晚在袁叔家做完客,一出门真就云开月出。
月满,一轮玉盘四周浮盈着白蒙蒙的光雾,高悬在棠里镇马头墙的青瓦之上。
许织夏望着夜空,眉眼静下。
感觉心底最后一丝空缺都被填上了。
回檀园的路上,车里的氛围像只香炉子,熄灭了,但香火还是长久地烫着。
许织夏瞄他,他目视前方,心无旁骛开着车,她瘪瘪嘴,靠住颈枕,脑袋一歪,佯装睡着。
纪淮周侧眸,分心瞧了她一眼,唇边噙起笑。
车速慢下,车子靠边停住。
许织夏竖起耳朵,听到驾驶座车门开合,她微微睁开一只眼睨过去,见他下车,进了间便利店。
过去几分钟,他又走出来,许织夏迅速闭住眼睛。
不晓得他买了什么。
总之车子很快再度启动,行驶回檀园。
一到别墅许织夏就装模作样地睡醒了,轻咳一声下车,从地下车库上客厅,纪淮周笑着跟在她身后,进了家用电梯。
许织夏偏着脸不声不响。
身边的男人突然低声问了句:“今晚去你屋?”
许织夏顿住顷刻,目光刚想投过去,电梯门开了,迎面望见周清梧。
其他不相干的情绪暂时都剥离了出去。
她走过来,许织夏也及时走出去。
当着面,两人相视着,一时都无话,但过片刻不约而同地笑了。
周清梧抬手去抱她,许织夏便靠过去。
“瞧我一高兴,话都不晓得从哪句起了。”周清梧抚摸着她的头发。
其实掰开了讲倒显生分了,尽在不言中是最好的。
于是她只亲昵问:“宝宝今晚要不要和妈妈睡?”
许织夏在她温暖的怀里笑意蔓延。
那一刻她深刻感知到,从今夜起,她也是有妈妈的孩子了。
许织夏点点头,温顺应声:“要。”
在旁边听不到两句,纪淮周浓眉就蹙了起来:“谁家小孩儿这年纪了还要跟妈妈睡?”
周清梧耐人寻味瞥着他:“我们睡我们的,碍着你了?”
纪淮周无话可说,倏地失笑,不着痕迹提醒:“您这不是让小姨父独守空房了么?”
“他还能失眠了?”周清梧好笑,牵住许织夏的手:“走,我们上楼去。”
许织夏笑盈盈地被带走了。
当晚她们挤着同一只枕头,各自有了新的身份,话都比平时多得满溢,在安恬的气氛下,睡前闲聊了很久。
许织夏带着微微的睡意,自然而然跟母亲苦恼的口吻,说杨老师需要替补舞者,但她好长时间没跳了,怕给人家惹麻烦,不敢答应。
周清梧是绝对的鼓励式家长,说我们宝宝最爱跳舞了,从小就很出色,只要是你喜欢的事情,不管做得好不好,妈妈都支持你。
许织夏阖着眼,眉宇间有舒展的笑。
婴儿出了子宫,外界缺乏安全感,会哭会闹,但只要闻到妈妈的味道,感受到妈妈的温度,就能平静。
那晚许织夏竟也有了类似新生的本能,躺在周清梧的身边,她奇妙地有一种新生儿依偎着母亲的踏实和归属。
“宝宝,明天中秋,我们晚上去餐厅好吗,有位客人想要见见你。”周清梧声音轻柔。
“好。”许织夏先答应了才问是谁。
“徽州沈家的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