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如饴。”钱明峰笑而不言,又喝了一口水,才将水囊递回给林如海:“储水不易,你省着点喝。”
林如海赶忙接了过来,他也渴的厉害。
“既然甘之如饴,便该迎难而上,莫要辜负了陛下一片拳拳之心。”
钱明峰意有所指地提点,然后笑了一声:“为防起疫,有些准备咱们该做的还是要
做,今年两江的税务银子本官还
未全部送去京城,便是挪出一些来,也能救万民之急了。”
这话几乎算的上明示。
四月份盐引消耗完毕,五月份开始收盐税,直至重阳前押送官银入京。
林如海便是再不甘愿,也说不出税银已经上京这句话来。
可挪用税银也非小事,国家税政,专款专用,一旦乱了套,上头怪罪下来他满门的性命都不够填的,更别说天高皇帝远,万一一个错漏,将挪用变贪污,他林如海这一世清名可就没了。一时间,林如海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二人休息了片刻,身上也有了力气,就在林如海打算起身继续去忙的时候,钱明峰突然问道:“本官听闻,你林氏有女入了后宫?”听闻?
林如海怔住,从哪里听闻?
钱明峰哼笑了一声,抬手拍拍林如海的肩膀,便转身戴上草帽大步的走了。
林如海怔怔地看着钱明峰远去的背影,一时间心乱如麻。
难不成,这两江总督钱明峰竟是陛下的人?
林如海心里有了猜测,接下来的日子里,便下意识地观察起了钱明峰,钱明峰也任由他观察,仿佛没察觉到他的视线似得,一心一意扑在前线。大运河是长江的支流。
暴雨停了后,暴涨的河水停止了上涌,而是恢复了平静,可被淹没的村庄农田却一时半会儿救不回来,老百姓们故土难离,千方百计的都想回到家乡。等看见村子里倒塌的房屋,死去的鸡鸭,还有至亲至爱那不知漂浮去了何方的尸首。
到处都在哭,到处都弥漫着绝望悲伤的气息。
林如海累的拔不动腿,却还是坚持着,看着如同人间炼狱的灾情,京城的赈灾官员还没到位,描写灾情的赋就写了十七八篇,一群科举出身的官员,笔若刀锋,写出的赋叫人读而溅泪。尤其钱明峰,明明是个大老粗,写出的文章在早朝时直接看哭了一群人。
但哭归哭,赈灾款还没到,灾民却等不及,林如海他们几个官员一起捐了款,也不算多,多的五万两,少的也有一二百两,维持个两日是不成问题的。也正是这两日的功夫,赈灾款下来了,也救了林如海于危难中,可算是不需要思考该不该挪用盐税了,于是又议论争吵又开始了。赈灾款怎么用,还是得吵。
太上皇有心磨砺皇帝,便将水患一事全权放手给了水琮,这也算是头一回对水琮打开了江南府的大门。水琮自然抓住了这次机会,派遣出了自己的心腹押送赈灾款。
他这次发了狠,用的是陪自己一起长大的伴读,对他绝对的忠心
因着江南水患,皇帝忙着赈灾,每次到永寿宫来都是纯睡觉。
他发现只要在阿沅身边,他的睡眠质量都极好,无忧无梦一整夜,第二天精神抖擞,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似得,所以便是不做那事,只单纯睡个素觉,他都宁愿多走几步路到永寿宫来这也显得阿沅更加的受宠。
宫里见风使舵的人很多,便是太上皇如今还强权镇压着皇帝,也不妨碍这些宫人们削尖了脑袋往永寿宫里钻,如今可不知金姑姑和皇帝期盼着阿沅怀孕了,甚至许多不认识的宫人都在暗地里祈祷。祈祷着林贵人早日有孕,封嫔封妃,这样他们就有机会入永寿宫侍奉了。
从调查堤坝溃坝缘由,到征集赈灾粮与赈灾款,再到挑选赈灾官员,以及商讨一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