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不置可否地应了,她头发刚用熏笼熏干了,水琮就踏着夜色来了。
他只和阿沅寒暄了两句,便自觉地去沐浴去了。
等他沐浴完了回到寝殿,阿沅已经靠在枕头上昏昏欲睡了,他看了有些好笑道:“既然困了就先睡,又何必强撑着?”
“臣妾想等陛下一起嘛。”
许是睡意上头,语调比起平时多了几分黏糊,惹得水琮迫不及待地进了帐子,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不一会儿,又一脚将被子蹬开:“今年的天也热得太早了些。”
“是啊,臣妾也是惹得没法了,陛下,咱们今年还去行宫避暑么?”阿沅翻了个身,半个身子赖在了水琮怀里。
实话说,这样的姿势她挺舒服,可皇帝肯定被压的难受,但从阿沅进宫起,水琮就很喜欢这个姿势,所以阿沅如今已经有了反射性了,水琮一躺下,她便自觉地歪进去。
“去。”
水琮抬起胳膊揽住她的肩头,埋头在她发间深深吸了口气,氤氲着的香气涌入鼻腔,叫他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骤然放松了。
就是这个味道,叫他无比迷恋且沉迷。
很久以前,他曾以为是内务府上供的熏香,便叫内务府照着永寿宫的份例上了一模一样的东西到乾清宫,等东西到了手,水琮才发现,这种香气是珍妃身上独有的。
许是就是体内自然而然散发的味道吧。
阿沅缩了缩脖子,若是知道水琮的想法,定会告诉他,这是百消草的作用,并非什么好闻的香气,反而是所有味道消除掉之后‘干净’的味道。
“那太上皇还去么?”
“去。”
水琮又是简洁的一个字,他被药剂熏得有些昏昏欲睡,却还强打着精神回答道:“这一去,父皇就不打算回来了,赤水行宫环境比较好,更适合养病。”
“真的?”阿沅惊讶地瞪大眼睛。
太上皇不回宫,岂不是证明他打算彻底放权了?
也是,朱笔都拿不起来了,还怎么批改折子?不放权也不行啊。
水琮笑着拢了拢胳膊,哪怕睡意汹涌,也阻拦不住他心底的意气风发,他抱着阿沅狠狠往怀里带了带,声音里压抑着激动:“真的。”
他登基十几年了,终于……
终于彻底亲政了。
阿沅听到他斩钉截铁的回答,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甚至逾距地捧住皇帝的脸,狠狠地在他额头亲了一口:“真棒,陛下你真是太棒了。”
水琮被她亲的有些懵。
反应过来后,就捉着她的下巴想要去亲吻她的唇,只是被她一个埋胸动作给躲过了。
亲额头已经很给面子了,再想亲嘴儿可就不礼貌了。
外头蜡烛还没熄呢,她下不去嘴!
“陛下可曾听说坤宁宫刚刚发生的事?”阿沅推了推水琮问道。
“不就是死了个宫人么?这算什么事?”
水琮对这些事儿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这皇宫里哪里没死过人,只要不是谋害,这种单纯的意外他连听一耳朵都没兴趣。
好吧……
阿沅翻了个白眼。
都当了十多年皇帝了,居然还相信宫里有所谓的意外,这是自负?还是天真?
“行了,睡觉。”
水琮真是困极了,揽着人用力一搂,便压着她不许动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充电满格的皇帝再次精神饱满地去上朝,阿沅也跟吸饱了精气地妖精似得餍足,看的金姑姑都忍不住紧张了一下,生怕自家主子没扛过皇帝的诱惑,做出什么伤害孩子的事。
还好……
“本宫只是给自己鼻子下面也抹了点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