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想过被人伺候竟然这么舒坦,以至于第二天早晨起身都晚了。
小太监那边有人招呼,守库房的嬷嬷也被小宫女伺候着睡下了,而那两个在库房守夜的小宫女则是困倦过了头,到了下半夜直接睡死了过去。
就在她们睡下不久,紫珊出现了。
她换了身翠色的小宫女服饰,头发也梳成了小宫女的发饰,面上覆了一层面纱,这具身体本就清瘦,这会儿换上这一身,再微微屈膝行走,从背后看,就跟个没长成的孩子似得。
悄悄走进库房,那一堆赏赐摆在了最外面的桌案上,已经用红绸扎好了,显然已经清点完毕,明天早晨直接就能抬走,紫珊便直接将玉牌放在了其中的一个木盒子里面,然后便施施然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后便睡下了。
小太监这一夜睡得香,次日天光大亮了才睁了眼。
等看见这天色,吓得他一个激灵就翻身滚在了床下,好在外头洒扫的听见了动静儿,赶忙就进门来将人扶了起来。
坤宁宫里留守的宫人们也起的很早,秋天了,院子里总是比其他季节更容易凌乱,洒扫上的宫人们天还没亮就开始干活儿,他们并不会因为主子不在就偷懒。
小太监这会儿可无暇去问这群洒扫的为什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叫他睡过了头,而是急忙忙地扶住那洒扫的胳膊问道:“西六宫那边可曾有人出宫?”
显然,这小太监之前也不是不知晓后头还跟着永寿宫的人。
“这……奴婢不知晓。”
洒扫太监也是懵了,他要是有那人脉,还做什么洒扫啊,更别说知晓西六宫的事呢?
小太监骂了声‘废物’,便赶忙穿上衣裳,一边叫人去永寿宫那边询问一番,自己则是去了库房,拿了皇后的对牌取了赏赐。
等赏赐装了马车,去永寿宫的人也回来了,脸色苍白地说道:“永寿宫那个姑姑宫门一开就出去了,看看时辰,想来都快要到行宫了。”
小太监脸都緑了,也顾不得训斥,急急忙忙地就出了宫。
另一边的金姑姑确实已经快到行宫了,她倒是一路悠哉哉的,并不着急,当然,她也没闲着,一路上她都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关于玉牌的事,金姑姑第一时间想的便是得告诉自家主子才行。
毕竟,安排周太医也是需要时间的。
到了这时候,金姑姑就有些后悔没劝主子早些将周太医收入卡池了,那样就不需要寻找借口去请周太医,只需要一个吩咐,人就会直接过来,而不是现在这样,还需要她披星戴月地赶回行宫,就为了做一番提前布置。
也幸好宫门开的早,坤宁宫的那个小太监昨晚上被一通劝酒,她才能打上这个时间差。
金姑姑回到飞鸾阁的时候,阿沅才刚刚醒,正歪在床上靠着雕花床板由侍书服侍着喝温开水,神情恹恹的带着困倦,显然还未完全清醒。
金姑姑洗漱过后就捧着燕窝进了里间。
阿沅没动弹,她不困,但是每天早晨醒来时就感觉懒洋洋的不想动弹,所以金姑姑一进来,她就睁开了眼睛:“回来的这么早?可是宫里出了事?”
“回娘娘的话,是有些事需要禀告娘娘。”
侍书立即起身:“奴婢先告退了。”
永寿宫的宫人向来十分有眼力见,便是侍书与司棋这样的大宫女,也知晓有些事情不该她们知道的,就决计不能瞎打听,所以金姑姑只要一说有事要禀告,而不是直接说事,她们就该自觉地退场了。
“去吧。”阿沅打了个呵欠,随意的一摆手。
侍书领着小宫人们退下了,自己则站在里间的门口守着。
金姑姑坐在床头的圆凳上,一边捏着勺子喂自家主子喝燕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