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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虽厌恶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却不愿几个弟弟也因此生分,成了敌手。听说汗阿玛将人都赶来乾东五所居住,便特意过来瞧瞧。
没想到,四弟弟的性情,还是受了很大影响。
胤礽叹一口气,扬起笑脸进去,自然而然接话道:“人情冷暖,也并非皆如纸薄,自有真意在。四弟弟即便不顾及二哥的心意,难道也不在乎六弟弟这份赤子之心了吗?”
胤禛陡然抬头,瞧见二哥竟然第一时间来看望他们,先是掩饰不住的惊喜,继而赶忙解释:“不是,我是说……额娘……二哥千万别误会!”
看着胤禛通红的耳垂,胤礽忍不住笑了。
四弟弟,倒也还没有那般左性。
能带的回来!
兄弟三人一同坐在窗前,读了一会儿书,又一同用了晚膳,胤礽才道:“阿哥膳房的吃食到底简单些,想来旁的一应供给亦是如此。往后有什么缺的漏的,亦或是想要的,都跟二哥说!”
他又拍胸脯道:“等明年六弟也进尚书房了,早膳午膳便都由二哥准备,下了学你们也可以来毓庆宫玩儿。”
这话给了胤禛和胤祚希望,在他们失去庇护之所的时候,很有安抚效果。
三人又闲聊几句,越发亲近。胤礽瞧着外头天色不早了,这才起身告辞。
今日,他还打算回一趟景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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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内,春色依旧未至。
赫舍里倚着南窗下的小炕桌,望向院子里的葡萄架出神。
胤礽穿一身杏黄色常服,身披黑狐端罩,从石影壁前绕过来时,赫舍里的眸子一下便亮了。
她不自觉挂上笑脸,吩咐道:“去把小厨房温好的鲫鱼豆腐汤端来吧,阿哥走了一路,定然手脚冰凉呢。”
逢春欣慰地舒了口气,连忙应一声去盛汤。
胤礽进来,赫舍里已经从炕边起身,熟稔地帮他解了端罩,笑道:“几日未见,瞧着竟是又长高了许多,已经能到额娘肩头了。”
胤礽笑起来,扶着赫舍里重新坐下,暗暗打量之后,察觉额娘的身子恢复的不错,这才松了口气。
母子俩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落胎之事。
胤礽不打算瞒着赫舍里,直接道:“儿子刚从乾东五所回来,瞧过了几个弟弟。他们一应吃穿都好,并无人苛待,还请额娘放心。”
赫舍里摸摸他的额头:“难为你每日苦读,还要分心为额娘周全宫中事务。”
“这也是我做哥哥的责任,怎么能叫额娘一人担着。”他歪头将自己的脸颊置于赫舍里掌心,“额娘已经独个承担了太久,也该叫儿子分忧了。”
赫舍里这几日总是感性一些。
闻言偏过头,用帕子掩住闷声道:“保成长大了。”
胤礽便笑着应一声:“儿子长大了,便能做额娘的倚靠了。往后额娘若是累了,随时都能靠着我休息。”
赫舍里破涕为笑,见逢春端着鲫鱼汤进来,打趣儿道:“你这小肩膀,且再长得壮实一些吧。来,小厨房煲了你爱用的鱼汤,快喝一碗暖暖身子。”
看胤礽吃饭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赫舍里等儿子用的差不多了,这才淡然笑着问他:“十六那日,钦天监关于荧惑星特意上书之事,你可知晓?”
胤礽正大光明的点头。
赫舍里便明了:“是你做的?”
“嗯。”
见儿子小小年纪已经有这般……城府,赫舍里也不知是该为他高兴还是心疼。
她只叹了口气:“你做得很好,帮了额娘许多。但往后你要学的是为君之道,且是贤君、明君之道,这样的计策你可以会,却得少用,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