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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今天,爱与恨早已面目全非,他不知该敬什么,于是碰过杯子什么都没说,仰头把一杯酒闷下去。
喝得有点猛,缓了几秒,他转身回自己位子。
以后也没机会再来,路剑波把今晚餐桌上的每道菜都尝过,有几道菜以前经常听前妻念叨,今天总算尝到什么味。
与旁边的二舅哥没话说,主要是二舅哥也不搭理他,幸好知意坐旁边,他拿过公筷,给知意夹菜。
“这道菜味道不错。”
“谢谢爸。”
许知意今晚几乎没用自己夹菜,餐盘里就没断过菜。
无论是在哪里吃宴席,路剑波和许知意都是能好好吃饭,绝不浪费佳肴的人,今晚亦是如此。
桌对面的蒋司寻终于忍不住,提醒父亲:“爸,您少吃点,四嫂不是消化内科的医生,吃撑了她看不了。”
路剑波:“……”
养他有何用。
许知意:“没事,我有健胃消食片。”
“……”
不知是谁,哈哈笑出声。
沉闷了半顿饭的时间,桌上的气氛终于渐渐轻松。
二舅很纳闷许知意与许珩打架的事,一个三十二岁,一个二十六岁,加起来都快六十,他怎么都想不通这么大两个人会打架。
于是问许知意:“知意,你和你哥都是怎么打架的?”
许知意咽下嘴里的肉,认真回答:“用手和脚。”
二舅:“……”
蒋百川慢悠悠:“您不会以为知意会绝世武功,吹口仙气就能把许珩打趴下吧?”
“哈哈!”笑声来自蒋小米和筝筝,她们俩差点喷饭。
二舅被怼得没话说,最后厉眼一瞪:“我看你们都不想吃了!”
路剑波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家庭氛围,在路家不可能有。
当年,前妻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以后我带你去我家感受一下,什么叫家。
可惜那会儿混账透顶,不懂珍惜。
今年能来吃顿年夜饭,是沾了逆子与知意办婚礼的光。
明年呢?
明年他再来,必定进不了这个大门。
……
年夜饭吃到快十点钟才散,蒋司寻的车等在门口,其他人的车在院子里,他和知意最先离开。
前两天的积雪还没消融,晚上又飘起了雪花。
坐上车,许知意问:“你还去酒店看看爸吗?”
蒋司寻:“不用。他自己有安排。”
她靠在他肩头,连她都觉得今晚的年夜饭像场不真实的梦,别说他这个当事人。
这也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回与父母吃年夜饭。
忽然,蒋司寻拍她,让她看车外。
许知意从他身上起来,坐直往车窗外看,大院的中心花园里有人在堆雪人,一个成年人带着两三个孩子。
仔细一看,是二哥的身影,旁边几个孩子应该是他哥哥姐姐家的。
蒋司寻问:“要停车打声招呼吗?”
许知意摇摇头,“不用了。”
小时候,每年下雪,齐正琛都会给她堆雪人,每次都堆一排,从大到小像套娃一样依次排开,最小的雪人能捧在手心玩。
他负责堆雪人,她负责找树枝,削胡萝卜,给雪人做胳膊做鼻子。
汽车缓缓开过去,她看不见二哥。
齐正琛今晚堆了六个雪人,每个孩子两个。
身后的汽车一辆接一辆,有人降下车窗跟他打招呼,他转身挥挥手,蒋家这么多人齐聚,应该是提前来吃年夜饭。
巧了,今晚他们家也聚餐。
之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