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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2 / 4)

条路。”

早发梓州,下午到锦城,过浣花溪,登伽蓝塔。那条路他走了整整两年,明天与她一道,再走一遍。

这数百个日夜刻骨铭心的爱恋,都随着一路征尘,给自己一个了断吧。

翌日一早,一行人离开梓州,前往锦城。

少见的大晴天,古栈道曲曲折折的痕迹嵌在幽绿山水间,自有一种久经沧桑的苍茫寥廓,苏樱策马快行,狭窄的道路上深深浅浅,是无数年里无数行人留下的车辙印、马蹄印,哪一个是当年窦玄留下的痕迹?

“冷不冷?”窦晏平拍马跟上,扬声询问。

“不冷。”苏樱擦了擦额上的汗。手是热的,心里也是,唯有膝盖被风吹得太久,纵然戴着护膝还是有些僵硬麻木,忍不住揉了两把。

窦晏平立刻留意到了:“膝盖冷?”

“没事,揉两下就好了。”苏樱道。

窦晏平跳下马,解下自己的护膝提在手里:“你绑这个吧。”

怕太沉她戴着不方便,所以给她做的护膝用的是轻便的皮毛,眼下看来,还是他用的这种笨重厚实的皮子挡风更好。走近了要替她换,她笑着推辞:“不用了,我自己来。”

“我来,”窦晏平仰头看她,笑了一下,“你不用下来了,歇歇吧。”

身后,裴羁催马赶上,看见窦晏平弯腰解下她的护膝,又给她戴自己的护膝,障泥和马镫悬在边上碍事,他便一手托起她的小腿,一手将护膝的束带绕过去,在侧面绑住。心脏突突地跳了起来,妒忌压不住,又深吸一口气压住。

他该相信她,他也该给她更多空间,更多自由。

在沉默中勒马,安静地等在道旁。左肩的伤还没好,原不该骑马的,但坐车太慢,她走这条路就是想复刻窦玄的轨迹,早发梓州,晚至浣花溪,他又怎么能拖她的后腿。

窦晏平绑完束带,拉过马镫给苏樱踩上:“好了。”

余光瞥见裴羁沉默的脸,他望着这边一言不发,既不曾阻止,也不曾想要加进来。窦晏平放下马镫,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裴羁好像跟从前不一样了,从前的他如跗骨之俎一般,总是死死盯着她,但现在,他好像懂得了进退。不过,一时能做到,未必一世都能做到,他心爱的小娘子,总要嫁给最懂得珍惜她的人,他会一直盯着,看裴羁合不合格。

“还歇吗?”窦晏平

“不歇了,走吧。”苏樱抬眼望着前路,曲曲折折的山道一路向南,道路尽头便是锦城,她的家乡,“回家去。”

回家去。离开十年,她要回家了。

未正前后,苏樱催马穿过锦城高高的城门。

樟树榕树,冬日里叶子未曾落尽的杜鹃树,离开十年不曾见过的家乡风景,处处熟悉又处处陌生的街道,久违的乡音一下子盈满双耳,眼睛不觉湿了,她回家了,整整十年,她终于回家了。

欢喜充盈着,又有隐约的惧怕,家乡,从来都与父亲同为一体,这么多年里她深信不疑,世上待她最好的父亲,也许,不是她的生身父亲呢?

“念念,”耳边传来裴羁轻柔的语声,苏樱回头,他于马背上伸手,轻轻握一下她的手,“别怕。”

呼吸屏住了,苏樱带着泪,重重点头。他是懂她的,知道她有多想家,亦知道她近乡情怯,害怕着未知的结果,他从来都最懂她。

“念念,”窦晏平从前面回头,“道路与你小时候不太一样了,跟着我走吧。”

苏樱答应着,跟在他身后穿过一条条街道、巷陌,遥遥看见一带流水,是浣花溪,白石板桥跨过清溪两边,石子漫成的小路两边长满襄荷、银莲、紫菀花,小路尽头,便是她的家。

三进小院,灰瓦粉墙,门前种着木棉和杜鹃,花开之时满眼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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