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你。”苏樱道。
一扭身在书案前坐下,他劝不动她,只得自己趴去榻上继续换药。他素来严整,伤成这样亦是每天衣履整齐,里衣公服一件也不会少穿,也许是不通风捂到了,新长出的皮肉与包扎的纱布紧紧粘在一起,要想换药,必须撕开,大夫心里替他疼,拿着小剪刀小心翼翼挑着,一次只是一点,裴羁皱眉:“撕开。”
这样挑下去,一个时辰也弄不好,又怎么让她等那么久。
“这,”大夫犹豫着,委婉劝道,“郎君还是慢慢来吧,撕坏了,后面越发长不好。”
裴羁支起上身:“退下。”
反手向后,摸索着找到纱布的位置,伸手边角。
大夫看他竟是要自己撕,心惊肉跳,边上人影一晃,苏樱站起身:“我来吧。”
她已等得失去了耐心,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裴羁抬眼,她红唇微抿,眸子里冰冷的光,让他心里猛地一跳,似有什么一闪而过,来不及想清楚时,她微凉的手指已经捏住了,干脆利落地一扯。
裴羁闷哼一声,一小片布帛连着皮肉全都被她撕下,苏樱看见迅速涌出的血,蓦地想起他跪在杜若仪面前,斩钉截铁的话:我会与她成亲。绝不更改。
心头突然一阵烦闷,苏樱急急走去门外,扶着墙沉沉地吐一口气。
真是,笑话。当初那般对她,如今他说要娶,便能娶吗?她只是个物件,任由他随意摆布吗?
身后脚步匆匆,裴羁追了出来,衣袍斜搭在肩上,伸手轻轻拍抚她的心口:“是不是难受?快回去吧。”
方才那情形,必是太脏了让她犯恶心,早知如此,他以后还是在公署里换药,再不让她看见。
苏樱深吸一口气,抬眼,抓住他光裸的,微凉的手臂:“哥哥。”
心尖重重一荡,裴羁低眼,对上她红红的眼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