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都要下水的,那船翻不翻也无所谓了。只不过,余刃神色微动,少顷,伸出一只手来。
徐行像那个不解风情的大木头:“作甚?”
“我不识水性。”余刃似是头疼道,“在水中待不了许久,可能要烦请你伸出援手了。”
船动荡得更是剧烈,都能用上“翻滚”二字了。徐行无情道:“少装。你不识水性,第一时间往水路跑?那令牌上的气泡是我发的?”
余刃道:“想不想,和能不能,是两种事。能不能,和喜不喜……啊。”
不见你对别人这么啰嗦!徐行一脚照屁股将这装大瓣蒜上瘾的巨大一只踹了下去,然而,失算了,他竟然真的浮在了水面上,半张脸埋在水里,也不吐气,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湿漉漉朝着她看。若是脸上能写字,他估计都要把“我说了吧”四个大字给写在面上了。
徐行自袖中一掏,准备将鲛珠丢给他。然而,一摸才发现,摸了个空。
不是在进来前交给瞿不染了,是当初自水里出来的时候就没了!她只记得上一次见到它还是塞进了小将嘴里。那么,是不知被谁捡走了??
余刃这时倒是懂得开口了,问道:“鲛珠呢?”
徐行:“……”
余刃幽幽道:“鲛……珠……呢……”
“少废话。”又不是你的,少对别人的鲛珠有这么大占有欲。九重尊都没说话!徐行跟着跳下,一手捂住了他的口鼻,“走了走了!”
“……”
视线一瞬昏暗,无数气泡闪入眼帘,没过口鼻,徐行在水下镇定地睁开眼,瞥见后面四人跟上自己的身影,遂移回视线,她要在这色调极暗的水中指引方向。
不对,有人在看她!
徐行直觉一动,正想把这暗中鼠徒给揪出来当串烤了,余光就瞥见据说“不识水性”、“不喜水下”的余刃竟也在水中静静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眼,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侧脸看。
你小子出生以来没见过人么?
徐行坏心大起,面色仍淡漠道:“好看?”
她问,余刃没有不回答的道理。只是他一张口,水便骨碌碌倒灌进去,逸出串似曾相识的气泡:“oOOooOOoO……”
“哈!”
缺德大发的徐行心满意足收了神通,自小指断处逼出一道细小血箭来,“倏”一声爆成血雾,血雾之中,她动用了鲛人的天赋,下一瞬,在场诸人只觉心神震荡,如同穿过了一道轻飘飘的薄膜,一眨眼功夫,脚便落到实地上了。
眼前,便是当初阵法的遗址。事到如今,众人才真的看见了它的全貌,比想象中还要狭小、简单许多——与第一层幻境中出现的石台相似,已然损毁的尸解四阵之下,是一方灌注的坚柱,恐怕将这坚柱打破之后,便能看见傲竹的遗骨。
石台之上,则是个微缩的四面之箱,细看可以发现,其中造景分别是戏楼、矿山和长宁府,三个最主要的景色细致地分毫不差,如同将建筑原模原样缩小了放进来般,其余的景色便略带一些模糊粗糙了。
想来,要不是郑长宁将自己也整进去了,他看茫然游荡在小箱之中、不断碰壁的傲竹,便如同小童看一只自己抓获的丘虫吧。
不远处,则是三具镇守幻境的人蛇尸体,皆头破血流,再无声息。郑长宁的尸体就比较难找,毕竟散落在四野各处。
卜白秋只看了那些残肢碎肉一眼,便直奔石台,将坚柱打碎了。果不其然,柱中藏着一坛小小的骨灰,她将那竹叶青的坛子抱在怀中,一时有些沉默。
玄真子扬了扬拂尘,将上面的灰尘扫落。
卜白秋忽的用一种希冀的语气道:“师尊,从前的符水,你还记得怎么调配么?橙色那种,阿姐似乎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