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比以前更加沉稳坦荡,褪去了些桀骜轻狂,整个人都有一种沉下来的气质。
可语言里还是盖不住天生那股不可一世。
舞台上的嗓音震在耳膜处,许知醒站在台下看着舞台中央的他,头顶的灯光刺眼,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冷光。舞台下粉丝激烈的鼓掌,闪烁着的摄像机,甚至于这个舞台,都在给他做陪衬。
也瞬间想,她再也回不到那年夏天,那个破旧狭窄、潮湿阴冷的出租屋也不复存在了。
许知醒还是许知醒,闵司行却已经不是那时抱着她、把所有宠爱都给了她的阿行了。
在这一瞬间,许知醒听到心里绷紧着的弦齐声断裂。
像是被整个敲醒了一般,更加清晰地知道面前这个人,已经成为所有人都热烈爱着的男人了。
人群里同样仰望着他的许知醒也不配再有任何特权。
她今天拿的并不是他送的那款摄像机,重新买了一款。之前那个老型号,尽管保存的完好,有些功能也不如新款相机。调好角度,举着相机默默地站在人群中,看着他在自己的主场里尽情散发光芒,拍了很多出片的照片随后又看着那些照片发呆。
“现在到了提问环节,那就让行哥挑台下一位来提问问题怎么样?”
主持人说完,笑着看向闵司行:“行哥来挑吧,这要是问出了什么问题,可跟我没关系了。
许知醒把视线从相机上移开,抬眼看向舞台的一瞬间,猝不及防跟台上的男人对视上了。
他漆黑的眼眸仿佛摄人心魂,被帽檐盖住清晰的黑白,只觉得深不见底。
视线在人群中交汇,许知醒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她。
还是,他站在高台上,只是稍稍扫过,台下的人便都觉得被他爱着。
她下意识仓促地低下头,本就戴着口罩鸭舌帽,这个动作让她彻底泯灭在人群。
于是,台上闵司行随意指了个人,沉沉的嗓音从台上落下来。
“第四排,戴帽子的那个。”
许知醒头也没抬,心慌的情绪在心底受延,指骨紧紧攥着摄像机,时间仿佛都在此刻暂停了。
过了两秒,旁边的女孩缓缓站起了身。
熟悉的声音也停在了耳畔。
“那就提问一个简单的问题,行哥还记得电影拍摄结束那天,收到了一朵花吗?”
是周渔的声音,她尽管腼腆,却也是有钱人家出生的大小姐,在国外受过十几年的自由教育,在什么场合都临危不惧。“当时没有人对这场电影看好。
"那是我送的,我想问的是,那是你收到的第一枝花吗?”
台下的影迷似乎不太满意,这样的场合,更多的应该是对电影的讨论,而不是太带有娱乐圈追星那套风俗。再加上周渔这个人的过度强凑,不满的声音在场下嘀咕响起。
闵司行:“记得,谢谢你,不过一”
许知醒在辨别出来是周渔的声音时,便趁着人群最密集的时候从场内离开的,压着脑袋姿态甚至有些狼狈。只是隐约听到了周渔的后半句,也不知道闵司行具体回应了什么。
她喘不过气,太闷了。
她不想听。
更不敢想象这场录播结束之后,微博上又会发散成什么样。
她又不得不佩服,周渔比她勇敢很多,被网上扒成那样,被骂了整整一周吸血,还能够这样光明正大出现在他的舞台下,追崇他,仰望他。可许知醒这些年,都只是学了些不入流的手段,像是一个缠着他的荆棘藤,把他狠狠拖入地狱,不见天光。里面的人陆陆续续出来,结束了,闵司行也要赶去剧组拍戏。
同时她站在大楼门前,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雨伞,雨伞往下压挡住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