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名声要紧,就算不顾念万岁爷,不还得顾念顾念自己的男人吗。”
两个人缓缓走远了,但这些话,一字不落全进了皇帝的耳朵。
皇帝原本还在行障内消磨时间,怕和余夫人前后脚赶到,会让太后起疑。结果这一耽搁,竟听见了皇后这一通“深明大义”,当即脸色就不好了。
边上的康尔寿暗暗咋舌,小心觑了觑万岁爷的神情,心道这位皇后别不是想试试自己的后位有多稳,有意捅万岁爷的肺管子吧!
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谁还不知道这套慷慨说辞背后隐藏的小心思。就是登了高,在乎自己的地位了,唯恐忽然蹦出个人来,动摇了她的皇后之位。
毕竟万岁爷一向凉薄,连册封皇后都是为了应急。这泼天富贵虽来得意外,但帽子落到谁头上就是谁的。以前看着独善其身的阎娘娘,被捧到这个位份上后,自然而然开始恋栈。说起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一套一套的,看来是打算当贤后啊。
可惜万岁爷看得太透彻,怕是不会给她留有发挥的余地。康尔寿有些遗憾,原本和苏味说好了,下值后喝上一杯的,这下子是喝不成了。
万岁爷没再蹉跎,举步就往太后大帐里去。他忙跟上,亦步亦趋地,把圣驾送进了夹板门。
那厢如约见皇帝进来,起身悄然退到了一旁,皇帝向太后行礼,她便随宫人们一起向皇帝行礼。
太后今儿心情还不错,问皇帝吃过了没有,要不要在这儿用点小食。
皇帝浮着笑意,温言道:“谢母后关爱,儿子用过了来的。再过两天就入敬陵了,母后好好休整休整,到时候儿子让御膳房预备几个母后爱吃的菜,送到母后跟前来。”
太后照例没领情,“倒也不必麻烦,我这儿的膳房还能短了我的吃喝吗。等到了陵地,把先帝送进地宫,我也就安心了。”边说边低头吹了吹盏里漂浮的茉莉花,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嘴,“先前你那位皇后在我这儿说笑打趣,让我认下余指挥的夫人做干闺女呢,你心里怎么想?”
皇帝不动声色,只是轻轻瞥了边上站立的人一眼,“想是皇后看出母后器重余夫人吧,儿子不懂认干亲这门学问,一切全凭母后定夺。”
太后的意思,不过想借着皇后敲打一下他,约束自己的言行。什么又是送冰,又是在廊子上私会的,毕竟是做皇帝的人,这种闲言传出去多不好听!
不过话又说回来,看看面前这两个人,着实有种八竿子打不着的意思。余崖岸的夫人是个谨慎人儿,不像那种千年不曾见过男人的模样,况且人家又是新婚,自家男人也不差。皇帝呢,像是个断情绝爱的老僧,眼里只有他的江山和权柄。遇上了兴许会搭个讪,怎么也够不上有私情吧!
太后低头呷了口茶,敲打过后又开始同情皇后,“我才刚也说了,太后认干亲,牵扯可太大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你那皇后,是有些着三不着两,不过心眼儿不坏,瞧在她还怀着身子的份儿上,就不说她了,免得吓着她。”
皇帝说是,知子莫若母,其实太后料准他事后会寻皇后的不自在,提前一步替皇后说了情,比他从旁的地方得知消息,再去责问皇后强。
后来母子两个随意闲谈了几句,说起宜安太妃向太后陈情,要留在敬陵为先帝守陵的事儿。太后道:“我是舍不得让她在那里受苦的,遵化离京城三百里地,要想回去一趟不容易。她十五岁进宫,在宫里好几十年,不说旁的,总是锦衣玉食尊养着,在那儿算怎么回事?回头饮河水、挖野菜,老了老了过起苦日子来,那怎么能成!”
可皇帝却有他的主张,沉吟了下道:“这事儿太妃早就和儿子提起过,儿子和母后一个想头,实在不忍让她在那儿受苦。可儿子也知道,太妃不是随口一说,她是深思熟虑过,心口如一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