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两座浩如烟海的书架后,整个人一下子便沉默了。
“你方才提到,前世有什么枯骨道人在天崩时提及了上古大战之事,本座至少目前尚未听过什么枯骨道人,但有关上古大战的事,应该尽在这一架玉简中了。”
龙隐从其中一座中随手抽了一打玉简出来,而后往床上一坐:“只不过本座先前为了防止你们正道中人偷撰,便在上面下了禁止神识窥探的单向禁术,眼下只能慢慢找了。”
他说到这里勾了勾嘴角:“需要本座帮忙吗,宫主?”
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
“……我已经不是宫主了。”凤清韵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劳烦陛下搭把手。”
寝殿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余下玉简碰撞的声音。
似乎因为天生灵植,又几乎没怎么下过山的缘故,除了一心执念于慕寒阳外,凤清韵并无其他情爱上的经验。
故而眼下他也没觉得坐在魔尊寝殿的榻上翻看魔宫存放的玉简有什么不对。
只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凤清韵头上那段本就简朴的发带,因为先前和慕寒阳动手,眼下已经岌岌可危了。
龙隐说是帮忙,实际上玉简根本没看多少,眼神却全落在了凤清韵的发丝上。
突然,他毫无征兆地抬手,相当无礼却又自然地拆下了对方头上已经破旧不堪的发带,如瀑的青丝当即滑落到了他的指尖。
凤清韵一愣,蓦然抬眸,却见那人不知从哪拿了把簪子,而后状似在心中演示了无数遍一样,轻轻一挽便将他的头发挽好,顺势将簪子插了上去。
凤清韵心下猛地一跳,那个隐约的猜测更盛了。
过了片刻他忍不住想试探:“你……”
然而恰在此刻,他的尚未说完,一道传讯的魔息便进入了寝殿,凤清韵立刻咬住了话头。
龙隐放下玉简,听完那道传讯后立刻扭头道:“怎么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凤清韵不自在地理了理他插的簪子,“有人找你?”
“嗯,瞌睡送枕头,看来凤宫主真是天选之人。”龙隐道,“下面有处小魔域因为两方魔皇火并,死伤过万,引出了上古战场的遗迹,照现在玉简中一无所获的情况来看……”
“想得知你口中上古战场和天崩之间的关系,看来有必要去那个小魔域走一趟。”
凤清韵闻言立刻坐直了身体,可紧跟着他便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我们直接去?”
龙隐思索了一下道:“以本座的身份,直接去不是不行,但到时势必会引得其他魔皇伺机而动,若想在那种情况下寻找你所谓的真相,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和凤清韵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此一来,两人掩盖身份过去才是最佳的方案。
不过龙隐本就是魔修,隐藏一下境界便是了,但凤清韵是渡劫期的剑修,此刻他在魔界简直就如同太阳坠入黑夜,闪得无数人眼疼。
凤清韵问道:“有什么法子能把我的灵息遮盖为魔息吗?”
龙隐闻言却一顿,有些模棱两可道:“有倒是有,不过……”
凤清韵蹙眉:“不过什么?”
龙隐定定地看了他三秒,随即意味深长道:“不过需要你体内渡入一道魔气,才能彻底掩盖灵息。”
渡这个字用得有些微妙,搭配上“体内”这几个字就更微妙了。
凤清韵心下一跳,忍不住看向龙隐。
他并不怕龙隐害他,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而龙隐也不说话,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凤清韵心中天人交战,心跳莫名加速。
正当他打算开口谢绝这番好意,打算自己继续忍下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