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你真美。”
周遭低低的笑声,是侍婢们没能忍住笑,苏樱连耳朵都红透了,强撑着保持镇定:“打了这么厚厚几层粉,哪里还看得出来美丑?快起来,早想卸妆了,一直在等你回来。”
“要等我回来才能卸吗,是规矩?”醉意越来越浓,反应便慢了几拍,裴羁抚上她的脸,“以后不必再守这些繁文缛节,你想如何便如何,有什么事我担着。”
苏樱嗯了一声,脸上发着烫,心里却是甜的,边上侍婢们早已送了热水进来,他给她挽袖子,握着她的手:“我帮你洗。”
“谁要你来?”苏樱笑着推开,见他醉得厉害,忙又扶他去床上坐下,给他垫一个软垫,“你老老实实歇着吧,等我洗完了给你吃醒酒汤。”
“好。”裴羁靠着软垫歪在床头,半闭着眼睛看她。
喜帐上双绣的百子图,灯火一照,醉眼中似都是活了一般,打陀螺的,推铁环的,玩摩睺罗的。这么多小孩子,成了亲就要生孩子。不能那么早生孩子,跟她还没亲热够,不要孩子来插一脚。然而每次,她亲密之后,都要跑的。
思绪漫无目的,飘忽着,混乱着,她去屏风后除了婚服换上家常衣裳,弯腰去盆里洗脸,裴羁撑着床头坐起来:“别烫着了,我帮你试试水温。”
“不用你。”苏樱笑着按住他,“你别给我添乱了。”
手是湿的,这么轻轻一按,他衣服也湿了一小片,心里更是湿得厉害,热得厉害,裴羁顺势抓住她,从身侧抱住:“念念。”
今日大婚洞房,她还会跑吗?
酒气更浓了,铺天盖地到处都是,苏樱觉得晕眩得厉害,弯了腰,湿漉漉的手轻轻捏了下他的耳朵,低着声音:“别闹了,洗脸呢。”
推了下推不开,他抱得很紧,眼睛闭上了,似是要睡。哄着劝着,扶他又靠回去:“要么你先睡一会儿?等我洗完了给你吃醒酒汤。”
“不睡。”大婚的日子,怎么能睡?裴羁靠在床头,睁开眼看她,“你喂我吃。”
脸颊热得发烫,苏樱知道他是醉了,又是好笑又是羞涩:“好,我喂你。快去坐下,别闹了。”
她安抚似的轻轻拍他,裴羁恋恋不舍松开了手。困得很,想睡,但怎么也不能睡,歪在床头看她,她洗过一遍换了净水,又低着头开始洗,水珠跳跃着在她指缝里,脸颊上,美得很,让人眼花缭乱,热闹中又觉得静谧,真是古怪啊,这两种感觉怎么能同时存在。
可这是她呀,怎么样的情形都有可能出现。裴羁觉得安心,觉得欢喜,一瞬不瞬看着。
苏樱很快洗好了,接了帕子要擦脸时,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裴羁起来了:“我来。”
他极慢地走了过来,拿过帕子,握住她的下巴。
苏樱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他的手热得很,都有点发烫了,是喝酒的缘故吗?又是什么酒呢,这样浓烈,就连嗅到他呼出的气息,也让她有些熏熏然。思绪漫无边际飘忽着,他一点一点不轻不重,擦干净她的手脸,又去擦她的脖子。衣领有些高,他轻轻拨开,手指触到她的皮肤,苏樱一个激灵,急急握住:“我自己来。”
裴羁没有松手,低头,嗅到她发间颈间幽甜的香气:“我来。”
温热的帕子慢慢的,擦过咽喉,擦过颈窝,呼吸凝住了,苏樱觉得心跳快到了极点,又随着他轻柔的擦拭,解脱一般,呼出气来:“好了,可以了。”
可以了吗。怎么样,才算可以。人还都在,此时若是再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她只怕是不肯的,裴羁慢慢放下帕子,退而求其次只想得一个拥抱,她一闪躲开,笑着往食案前走:“该吃醒酒汤了。”
让他在极短暂的失望之后,立刻又燃起火热的盼望,裴羁紧紧跟上。她答应了喂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