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下车,下车之前,微微抿了下唇角,说:“我尽量在晚上七点之前结束,可以吗?”
梁喑想伸手碰碰他,想警告他离林封远点儿,想现在就把戒指给他套上,但没有一个能真正执行。
他再看不上林封,再瞧不起这个禁不起他一点儿手段的玩意儿,但在沈栖心里,他重若千斤,他拥有自己难抵一击的武器。
梁喑轻声笑笑,“好,去吧。”
沈栖先去了实验室一趟。
最近项目正式启动,他除了上课复习之外全在实验室。
卫城瞥见他来先是勾唇轻蔑一笑,接着又低下头看数据。
沈栖对这眼神毫无触动,准备去找徐令知时被安矜拍了下肩膀。
“师姐怎么了?”
安矜满面愁容,苦着脸指屏幕,“小师弟我这个数据怎么弄也不对,徐教授下午就要过来,你帮我一起看看?”
卫城在记数据,头都没抬轻嗤了声:“找师弟帮忙,就不怕自己的数据变得更烂,人家大一就能指导你研二,说出去丢不丢人。”
安矜忙里偷闲呛了他一句:“找你你行?”
卫城短促地讥笑一声,滑过自己的椅子把笔往桌上一丢,“我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帮你,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我又不欠你的,做不了就不要来实验室。”
安矜懒得理他,双手合十看向沈栖,“小师弟,救救。”
“好。”沈栖放下书,走到她旁边调出数据从头开始看。
其实起初安矜也不太相信这个大一新生,单纯是觉得人漂亮异瞳稀奇才亲近。
后来有一次她弄错了数据,还是沈栖和她一起熬了半夜,帮她查出问题又验证了数据。
第二天徐教授劈头盖脸骂了一圈,安矜因为沈栖的帮忙幸免于难,长长松了口气的同时看向沈栖,他正好也看过来,一双异瞳含着一点笑意,和她点点头。
小师弟人漂亮,还温柔,比严苛的徐教授要好美好多了。
他身上没有那种眼高于顶的矫情,并不因为聪明有天分就瞧不起人,无论是谁找他帮忙都肯帮,看着清高冷淡其实温柔又随和。
安矜恍惚闻到一丝似有若无的乌木沉香气味,不自觉侧过头看他。
实验室光线透亮,初冬阳光投来一束落在他撑着桌面的手上。
冷白的手指修若梅骨,单薄的皮肤透出浅青色的血管纹路。
“这里错了。”沈栖抬起手指着屏幕,微凉的嗓音平铺直叙不带情绪,一字一句指出错误,顺便指导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安矜当场屈指在桌上磕头,“谢谢您!我那异父异母的亲生师弟,救我于水火的沈爸爸。”
沈栖一怔,随即轻笑:“举手之劳,不要紧的,你有问题随时问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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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栖进了学校,程术问梁喑:“先生,回医院?”
“去公司。”
程术略有些为难:“小少爷说要送您回医院,如果让他知道了……”
梁喑从窗外收回视线,指尖习惯性在膝盖上轻敲着,“给你发工资的是我,你这么怕小少爷做什么,当年你可不是这样的,程老大。”
程术曾在边境线走过几年,干的都是生里来死里去的活儿,梁喑认识他的时候他刚因为爆炸没了一只耳朵。
程术还记得梁喑的话,这个穿得西装革履看起来清贵禁欲的男人低下头,用那双冷淡的眼说出了比他还要野兽的话。
“跟着我,下次他们见你会给你磕头。”
程术那时候不信,后来才明白他完全没有夸大。
梁喑看着一派清规守礼,其实做的事比他疯比他绝,完全是个有修养的流氓。
“我是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