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遇到的不是您,我大概……大概会恨不得全世界男人都去死吧。”
她一直不喜欢回忆曾经,就是不愿意想起那段灰暗的岁月。
被人当做物品随意赠送,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宴会上,被人用鞭子驱赶着爬向一个男人,被逼着讨好他,只为了让他留下自己。
她爬的时候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些人的脖子咬断,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她的手,她的膝盖,不断压在碎瓷片上,被割得不断流血,酒精浸泡着伤口,痛得钻心。
男人们以她的鲜血取乐,不断发出让人作呕的大笑。
去死去死去死。
她极尽恶毒地诅咒这些人,抬起头来时,却是再温顺不过的目光。
她亲昵地依赖过去,用自己的脸贴对方的小腿,软着嗓子叫主人。
她想活下来,无论如何都想活下来。
然后她就真的如愿以偿了。
被她依偎着的少年垂目望下来,打量她片刻,漠然得像是看死物的目光渐渐变得灵动起来。
那是欣赏。
不是男人对女人的欣赏,而是困兽对同类的欣赏。
他说,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野心。
“站起来。”他说。
那是十六岁的翎卿,那天是他的十六岁生日,他奉命替老魔尊扫除异己,有城主想要贿赂他,在百般讨好未果后,黔驴技穷,献了个女人给他。
那个女人就是奈云容容。
她那时还不叫这个名字,也就和翎卿差不多大,用女人来形容那时候的奈云容容还不太恰当,只是个女孩罢了。
但就是这么一个稚嫩的,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女孩,在被人打到遍体鳞伤,驱使畜牲一样送到翎卿面前时,抓着他的靴子仰起头,青紫的眼眶里没有一滴泪。
翎卿从她眼里看到了野心。
永不屈服,永不认输的野心。
她想向上爬。
为此不惜任何代价。
“想跟我走吗?”翎卿俯下身,盯着她的眼睛,“爬起来,站在我面前,我就带你离开。”
于是奈云容容爬了起来。
她脖子上带着栓畜牲的铁环,手上戴着镣铐,就连双脚都被锁住,但她用她被打断骨头的手,在地上拖出血痕的腿,牙关咬出了血,攀着翎卿,摇摇晃晃地站在了他面前。
一站,就站了这么多年。
从被随意欺辱赠送的女奴,成了魔域内人人惧怕的毒女。
就连翎卿都还能回忆起,奈云容容刚到他身边时,有多彷徨不安,害怕被他抛弃,拼了命地让自己变强,变得有价值。
到现在,她身上再也找不出曾经的痕迹了。
走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回到过去,奈云容容比谁都讨厌回忆,回忆一次就抑郁一次。
只是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
“喜欢谈不上,只是……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他突然死了,就好像死了一段记忆一样,以后还能记得那些事情的人又少了一个,”奈云容容笑起来,“您不用担心,我不是温孤宴舟,我对您的忠心不会变,在我心里,您永远排在第一位,情爱这种东西对我没有意义。”
翎卿点头,“那就好,如果你喜欢他,因为我杀了他,记恨我,也打算背叛我,我会很难过。”
“殿下还能为我难过啊,真好,为您死都值了。”奈云容容开了句玩笑,静了会儿,忽然问,“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温孤宴舟心思不纯了?”
也……一早就做好了杀掉他的准备。
毕竟有些事连她都看得出来。
她曾经见温孤宴舟去找过那个人。
翎卿十八岁时候带回来、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