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端玉碗。
夭枝端着碗的手感觉到他温热的指尖触碰,本就防备,一时间反应极快,猛然收回手。
“啪嗒”一声清脆声响,手中的玉碗摔落在地。
剔透的玉碗碎成几瓣,落在地上微微摇晃,鱼食也落了满地,些许玉碗碎片砸落湖中,惊走一片池中鱼。
气氛微微凝住。
宋听檐看着她,缓缓收回拿碗的手。
夭枝下意识后退一步。
“夭姑娘怎么突然提起乌古族?”
可不是你心中所想,我才提起吗?
夭枝如今才明白,她早应该想到他留自己下来,是因为乌古族的宝藏。
这世间只有三人知道乌古族的宝藏。
一个是嫪贳,他知道变异人的所在,那必然也能探到宝藏。
一个便是她,嫪贳他如何安排,她不知晓,与她也无关,但她自己这处就不好说了。
夭枝收回视线,解释道,“我只是想表明自己的心意,思来想去,殿下留我无非便是宝藏之事,殿下其实完全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宋听檐看着她没有回答,心中却在想,‘现下猜到了,倒不算笨。’
夭枝:“……?”
夭枝有些恼了,什么叫现下猜到了倒不算笨,她并不是猜的,是听到他心里说的,相当于给了她谜题的答案。
岂不是实打实的笨吗?
夭枝颇有些憋屈,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人也没当面说她笨。
她气势汹汹看着他,宋听檐见她眼神变化,垂眼看来对上她的视线,“夭姑娘说的,我知晓了,只是……”他眼中有些疑惑,言辞温和,“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自然是想看看殿下都在想什么?”
此话一出,周遭空气都静了一瞬。
夭枝瞬间想到他到底是天家子弟,这样揣测他心意的话可不能随口说。
果然,宋听檐并未开口,心中却慢慢想道,‘为何想知道我心中所想,她有何意图?’
夭枝对上他的视线,头皮一麻,莫名害怕被他看穿了去。
“殿下,这碗我改日再赔给你,我有些累,先行回去歇息了。”她当即转身匆忙出了回廊,颇有些小心虚。
好在他如今凡胎□□,根本不可能相信有听心镯这样的法器,也绝对想不到旁人能听见他的心声。
夭枝平和了几分心绪,快步回到院中,在院子里的秋千旁坐下,他府中的人颇会揣测人意,观察入微,这秋千是在她来之后才搭上的,显然是知晓她这般性子的人,不会喜欢呆在屋里。
夭枝只觉其下头管事厉害,她要是有这本事,何需花这么多银钱租法器?
她想着垂首端详手中的镯子,碧玉水色在阳光下极为清透,像一汪清泉戴在手腕上,灵动温润。
可惜还差一点,她总觉得听到的这些,都不算是了解宋听檐,或许她应该夜里去。
她虽没有做凡人的经验,但她知道人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面对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这是她听那些在坟头边上推牌九的孤魂野鬼们说的,它们总是白日里睡觉,夜里思考,且越思考越厌世,恨不能到处吓人。
鬼魂从人而来,那习性应当是一样的,总归是夜里想的多些。
夭枝特地待到夜静天黑,她避开府中侍卫,推开窗户一跃而上,悄无声息在屋顶走过,很快就找到宋听檐的主院。
主院如同宋听檐一样雅致金贵,石林花木皆是贵雅,那里头的花草树木,出身不知比她好多少倍。
她若是摆在这处,最多也就是地上杂草。
夭枝悄悄踩过瓦片,轻轻俯身在屋顶之上,背后是无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