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也说这草最为合适。”桑褚玉夹了一筷子,“怕你吃不惯,我还做了些汤,但总归没有新鲜的草好。不过可以一样一样试。”
“你——”温鹤岭紧拧起眉。
这是真将他当兔子养了?
他正要说不吃,还未开口,就闻见她身上萦绕着一股香味。
是同昨日一模一样的香气。
气味很淡,却又让人难以忽视,令他心烦意乱。
也是等她离近后,他看见她肩上沾了根细长的银白头发。
几乎是瞬间,他的脑海中便浮现出巫盏的身影。
是他的气味?
霎时间,他像是被攫近了呼吸。
一口气闷涨在胸腔里,压不下呼不出。
他下意识想问她去了何处,为何两日都同那幽荧祭司待在一起,又缘何回回沾染上他的气息。
质疑不断盘旋缠绕,乱糟糟地堵塞在心口。
但忽地,他的视线落在了她手上。
他知道她有些畏冷,冬日里常待在铸器阁里,鲜少往外跑。
现下,那手却冻得有些泛红,掌侧还落了些细小的口子。
不消多想,他便清楚那应是割草时弄出来的。
纷乱的思绪轰然散去,一筷子苜蓿草也恰好递至唇边。
“要吃吗?”桑褚玉问。
温鹤岭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心觉荒谬。
将他拴在此处不说,现下竟还真将他当成怀了孕的野兔子,弄些野草来吃。
他着实不解。
是因没受过礼节规矩的教导,才看不出现下他二人的关系已畸形到扭曲难堪的地步了么?
但最终他何话也没说,只沉默地张开嘴,任由她将那筷子草喂进了嘴里。
涩口的苦味蔓延开,滑过作痛的喉咙,最后被他咽了下去。
“怎么样?”桑褚玉问。
那点苦味弥漫在口腔中,经久不散。温鹤岭沉默片刻,生涩地道了声谢。
桑褚玉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等他细嚼时,突然冒了句:“这样吃菜很好,温仙友今日也很听话。”
她没什么表情地说出这句赞语,一时显得突兀又诡异,以至于温鹤岭住了瞬。
咽下食物后,他才问:“缘何要……说这些?”
“书上说要随时安抚孕兔的情绪。”桑褚玉将筷子放在盘子上,抬手僵硬地摸了摸他的头,又揉了下那对兔耳,“毛发也生得很好,待多吃些草,想来会更蓬松柔顺。”
温鹤岭:“……你到底在看什么书?”
“都是好书。”桑褚玉道,“温仙友无需担心,皆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
正是怕的精挑细选。
温鹤岭欲言又止,正要开口,却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知她又要离开,他心底涌起股厌烦。又屏息凝神,试图从外头的动静分辨出是谁在敲门。
可桑褚玉又夹起一筷子野草。
她就跟没听见那敲门声般,认真将盘子里的草全喂完了。
放下盘子后,她又仔细检查了遍他颈上、手上的伤。
随后道:“这里住着到底不舒服,我在山下找了几处宅子,届时便住在那儿,可以吗?”
温鹤岭没想到她会这般看重那未出生的幼兔——甚而现下还不知怀孕是真是假。
他心绪复杂道:“购置宅落的钱,我会出。”
“这些日后再说。”桑褚玉道,“那汤还烫,刚好要冷一冷。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这般交代去处,也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事。
温鹤岭低低应了声。
他忽有种被扔进温水里的错觉,底下的柴火在不断地烧,